恐襲南移，人心惶惶

　　兩月前的昆明火車站恐襲案，造成二十九死一百四十三傷，筆者曾在本欄撰文《疆獨恐襲，神人共憤》，文中提到：「恐襲戰場，已從新疆轉戰其他地區，而且竟然是距離新疆千里之遙的昆明，今後包括港澳在內的中國城市，都不能掉以輕心。」想不到這說法似是不幸而言中。

　　上周(4月30日)新疆烏魯木齊火車南站也發生持刀傷人和爆炸事件，造成3死79傷。事件發生時正是習近平在視察新疆。雖然習近平在訪問新疆期間，保安和維穩力量極度強化，但爆炸事件意味著疆獨分子誓不罷休，如何安定新疆局勢，應強調鐵腕還是懷柔，已是今日中國當務之急。

　　到5月2 日及3日，湖南衡陽火車站附近又連續發生兩宗斬人事件，雖然當局聲稱拘捕一名疑患精神病的漢族男疑犯，但已是謠傳四起，不少人相信這是疆獨恐怖分子所為。跟著在5月6日，廣州火車站也遭血洗。有疑似新疆籍男子持刀瘋狂砍斬正在出站的旅客，至少6人受傷，7日之內，3地相繼爆發恐襲，人心惶惶，輿論開始擔憂內地公共安全或面臨失控危機。

　　如今連北京的反恐專家李偉也感到擔憂，謂過去內地的恐襲主要集中在新疆和西部地區，「但在北京（天安門金水橋恐襲）、昆明（火車站恐襲）和此次廣州襲擊事件發生後，襲擊已顯示有從局部向全國蔓延的態勢。」難怪香港也有輿論指出，疆獨恐襲的南下趨勢，難保不會波及香港。

　　事實上，自2009年7月5日新疆烏魯木齊的種族騷亂事件爆發以來，新疆幾乎每年都發生數起恐襲事件，直到2013年10月28日維吾爾族一家三口在北京天安門金水橋撞車自焚事件以前，發生恐襲的地點都在新疆地區內。如今情況有變，恐襲南移已是不爭之議。

　　究竟該怎樣反恐?反恐不是戰爭，恐襲者對當局以另類方式展開活動，不怕以死身殉，倒霉的反而是平民。一連串因恐襲而來的血腥場面，其實是果而不是因，解決問題必須尋根，從根子上作分析，才能治本。例如引起疆獨的深層次原因，相信會包括大批内地漢人向新疆移民等問题。

　　古人有所謂「治亂世用重典」，這相當於西方刑事政策的「嚇阻理論」(英文稱為Deterrence)。譬如說主張用鐵腕或嚴打恐怖分子，就是用重典的想法。嚇阻的理念，是把恐怖分子視如彈簧，他們是遇強則弱，遇弱則強。但嚇阻理論的一個前提，乃是人皆怕死，如果恐襲分子不怕死，情況便有如老子說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用重典不濟事，會造成反效果，甚至會提高社會上的暴戻之氣。內地有個說法是，「高壓維穩反而不穩，別把冤民怨民逼成暴民」。若不用重典則是懷柔，講求妥協，例如南非民權領袖曼德拉說過：「以眼還眼的結果是大家都成了盲人」。但過於懷柔，同樣會增加了恐襲者的氣燄，會變本加厲。

　　也許軟硬兼施是最佳策略，只是何時用硬，何時施軟，則要審時度勢。想起了四川成都的武侯祠有副對聯：「能攻心則反側自消，從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則寬嚴皆誤，後來治蜀要深思。」將「反側」改為「反叛」，治蜀」改為「治疆」，是否可給人一點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