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飛機記

　　「請問四點前還有沒有飛機回香港？」我問台北桃園機場國泰航空的地勤小姐。

　　她在電腦按了幾個鍵，說：「有一班原本三點起飛的，delay 到三點半。」

　　我說：「那很好呀！」

　　她先看看錶，再問問當值經理：「CX 467 還收人嗎？」

　　經理說：「可以啊！」

　　當時已經是三點零三分，隨便一問，竟然有班 delay 了的班機，我很開心。

　　每次由台北回香港，都是坐下午四時正起飛的 CX406。我下午二時正由台北公司出發，坐車去機場約一小時，去到機場三時正，辦理登記及出境手續要花二十分鐘，我還有二十分鐘，可以慢條斯理，坐在國泰的 Lounge 裏看報紙和喝咖啡。

　　我跟地勤小姐說：「給我一個前排的窗口位置吧。」

　　她說有位，但說仍要問有沒有便餐盒給我。

　　她掛電話去問：「可以給我一個 Y 嗎？」

　　Y 是經濟艙的代號。

　　我說：「不吃也可以。」倒過來我有點催促她似的。

　　擾攘了幾分鐘，她給我登機證和 Lounge的voucher，說：「你要快一點進去啊！」

　　那時已是三時十分，我快步走，過移民局時又遇上一些人，心愈急，做甚麼事都不順手不應心。

　　趕到登機閘口，三時二十分仍未登機。我的心定下來了，卻仍要等。等到三時三十五分才入閘，登上機後仍要等。好不容易，等它起飛了。

　　回到香港，不經意地看見到港班機的指示牌，坐的 CX467 只比我原本要坐的 CX406 快了幾分鐘到香港。

　　為了貪快半小時，我沒得去喝咖啡看報紙，還要擔驚受怕地趕。最後還不是返回原來的起點。

　　人生不也是一樣吧！你得了一些東西，自然會失去另外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