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2024
美國大選 | 特朗普再逃死劫,兩黨卻對「灰犀牛」視若無睹
本欄前文提出了一個現象,就是本次美國總統選舉無論是政黨還是民間,都展示出一種既狂熱,而又麻木的選舉政治文化。其中一個突出的事例就是,在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於賓夕凡尼亞州集會時被槍擊才不到兩個月,無論是在競選活動、主流媒體或社交平台上,似乎都已經集體遺忘了這宗選舉年惡性事件。怎料語音未落,就在當地時間周日(15日),特朗普又一次遭遇了暗殺企圖。
特朗普競選期間兩度遭遇刺殺企圖(美聯社)
圍繞著的特朗普的槍聲再次響起,顯然說明他已化身為政治仇恨的「灰犀牛」,如何化解政治對立的惡性循環,防止不測事件發生,理應是兩黨候選人必須對話的當務之急。然而事後發展卻顯示,雙方仍將政黨競選利益,置於國家和社會之上,從而進一步佐證,美國的選舉政治正在喪失自我傷補其結構性問題的能力。
兩黨政治喪失修補結構性問題能力
FBI在案發現場搜證(美聯社)
周日針對特朗普刺殺企圖的嚴重性,按常理來說是一眼就能看透的-槍手勞思(Ryan Routh)為了這次伏擊,已在特朗普旗下的高爾夫球場潛伏了12小時,如果不是被眼尖的特勤局保鑣發現,特朗普就可能倒在他的槍口上。一個更為逼切的擔憂是,既然針對特朗普的刺殺企圖已經「接二」,難道美國跨黨派政治領導層就不害怕出現更多抄襲者(copycat)而致「連三」嗎?
一位總統候選人遇刺,在美國社會分裂嚴重,連美國主流媒體都公開討論內戰爆發可能性的當下,將造成難以彌補的政治創傷,甚至成為對立升級的導火線。可一旦改為用兩黨競選政治的邏輯來看事件,就會轉換成截然不同的觀點與角度 -- 這體現在共和黨方面,就是如何利用事件,轉移特朗普在與賀錦麗電視辯論後的劣勢,重振他的民意支持度;民主黨則反過來力求冷處理事件,力求安撫選民,「灰犀牛」根本就不存在。
在該場電視辯論中,特朗普在沒有獲得確實證據的情況下,稱「聽說有人的狗被海地人蛇捉走,並慘遭吃掉了!」事後民調和輿論都普遍認為,特朗普輸給了賀錦麗。因此,在第二次針對他的刺殺事件發生後,美國國內輿論都把焦點放在了他的民意支持度變化上。而共和黨人亦很快捉住了這次機會,例如一向大力支持特朗普的女眾議員格林(Marjorie Taylor Greene),就再次質疑這是針對特朗普的又一次「陰謀暗殺」。
特朗普:「拜登和賀錦麗令我成為槍擊目標」
槍手勞思支持烏克蘭抗擊俄羅斯(美聯社)
特朗普在事後首度接受媒體採訪時,亦不失戰機把矛頭指向民主黨對手,直指正是因為拜登和賀錦麗發表「極具煽動性的言論」,刺激了槍手行兇。他周一(16日)接受霍士新聞台採訪時如是說,槍手「相信了拜登和賀錦麗的說辭,且採取了行動。」
特朗普續指,拜登和賀錦麗的說辭「導致我成了槍擊目標。我是要拯救這個國家的人,而他們卻是從裏到外都在摧毀這個國家的人。」他指出,民主黨人一直將他渲染成「民主的威脅」-- 「他們用高度煽動性的語言,我也可以的,而且會比他們強得多,但我沒有。」
特朗普還再次展示他的「戰鬥」作風,形容槍手勞思是「傻瓜」。只聽他說道:「拜登和賀錦麗對我多管齊下,他們的各種說辭,再加上把我捲進去的那些官司,像槍手這樣危險的傻瓜是會聽的,他們會聽那些說辭,第一次想刺殺我的人也是這樣。」
民主黨趕「灰犀牛」入籠
賀錦麗和拜登對特朗普逃過死劫感到鬆了口氣(美聯社)
換了民主黨這邊,由於槍手勞思是拜登政府對烏克蘭政策的積極支持者,事發之初著實令賀錦麗競選團隊緊張了一番,但隨即露出臨危不亂的本色,展開把「灰犀牛」關進籠子的工作。
在事發後首階段,民主黨文宣機器強調,拜登和賀錦麗對「特朗普的安全鬆了口氣。」言下之意,就像7月那次「流產刺殺」一樣,特朗普還未死,也就用不著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接下來,民主黨媒體又提醒公眾,不要讓特朗普轉移視線,一定要記住他在電視辯論中曾發表過「吃狗驚魂」言論。
然後,特朗普的重量級支持者馬斯克又捅了婁子,一度在他旗下的社交平台「X」發文稱,對沒有人試圖暗殺總統拜登,或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兼副總統賀錦麗「感奇怪。」雖然馬斯克旋即刪貼,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貼子早已被民主黨人看在眼裏。白宮立即對馬斯克煽動仇恨大表不滿,直斥他不負責任。
就第二次針對特朗普這隻「灰犀牛」的刺殺行動,親民主黨的《彭博社》有如下一段典型的總結:「民調曾顯示,在特朗普7月遭遇未遂刺殺後,他對拜登的優勢略有擴大。但因為『政治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長期影響很難衡量。拜登在首場辯論中交出災難性的答卷後,已退選並支持賀錦麗。周日的Real Clear Politics民調顯示,賀錦麗以49%對47.3%的支持率領先特朗普。」
換言之,特朗普雖曾因7月槍擊提振了民意支持度,但當時他的對手是拜登。現在民主黨換了新天,特朗普再難「照辦煮碗」,不信有民調為證,賀錦麗仍然領先。這說明,兩黨在案發後非但沒有把致力撲滅美國政治仇殺的火苗,反倒更緊張民調走向,且不惜為此進一步激化對立。用兩黨競選的政治語言來闡述,是否可以被理解為「沒有了競選的勝利,還要美國來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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