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1/2015
辦公室的殺人武器
閒話一點不「閒」,它是一條軟鞭子,能殺人於無形。辦公室若人人都說正事,不悶死人才怪,於是大家空閒時無聊時會說說閒話,打發時間。
既稱閒話,便是等閒事,沒啥大不了,都是閒來無事說的話,不能作準。可是有些人卻利用這種機會,散播一些損人利己的消息。因為從這種途徑散播出去,「死無對證」嘛!當被追究時,還可理直氣壯地說:「我沒說過,你哪一隻耳朵聽見?」
《紅樓夢》裏的尤二姐,是個清白之人,與人無仇無怨,只是錯在嫁了給賈璉,無形中得罪了王熙鳳。王熙鳳騙她進大觀園,還裝作好心跟她說:「我聽了些閒話,說你的名聲不好,說你在家幹了些甚麼事,又說你和你姐夫過從甚密,這些話還傳到老太太和太太們那裏。」這樣一說,好像整個世界也知道了她的醜事般。最慘是尤二姐百辭莫辯,她以為只有王熙鳳這樣說吧!怎知突然間,整個大宅內的丫環婢女、小姐太太都對她評頭品足,把她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卒之令她走上了絕路。
這就印證了閒話是一件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武器。人們在辦公室內說得最多的不是工作,而是閒話。閒話也分層次和階級,接待員和阿嬸說的,跟 OL 和 Sales 說的可以是同一件事,遣詞用語雖然不同,但添的油鹽醬醋特別多。因為他們知道的真相少,惟有依賴想像力。至於主管和經理間所說的反而比較直接,時間、地點、日期、人物活靈活現,少了轉彎抹角。
捕風捉影也好,親歷其境也好,說出來便應了「無風不起浪」之說,於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一件子虛烏有的事都變成證據確鑿了。有趣的是,沒有人在你面前說你的閒話,都在說人家的,那麼人家在你背後又說誰的閒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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