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2/2010
趙無極《8-2-72》
趙無極《8-2-72》
油彩 畫布
1972年作
尺寸: 149.8 x 161.2 cm.
估價:1200-1800萬港元
拍賣價:1578萬港元
拍賣機構:香港佳士得
拍賣時間:2010年11月27日
趙氏在1971至1972年期間的油畫創作相對稀有,《08-02-72》正值此時期創作。此一時期的作品有一種虛靜忘我的精神意境,又有一種中國哲學所特有的天人合一的思想。趙無極站在畫布前,彷彿置身於大千世界中,冥想大自然中山河大地,在億萬年來時間的長流中,隨著氣候環境變遷而形成今天的模樣,其歷史也許比人類生命的誕生更早。相比造物者偉大的創造,人類內心的困鬱是多麼的渺小。茫然的心情頓然平靜起來,形成輕盈靈動的空間。在差不多成方形的畫布上,作品構圖相當獨特。有別於60年代作品複雜的筆觸、厚重的顏料多集中於畫作中央部份,《08-02-72》中央成了個大的空間,色彩的絢爛變化集中在畫面上方、左下方及右下方,留下畫面中央大面積的疏淡「留白」,仿如太初的勃然之氣,能量摩盪,景物成形成象前的翻騰,又如光的誕生或水的發明,或在物質的動盪之外,呈現生命如何在隱約中湧現。中央部份雖大卻沒有空洞之感,純粹的單色和留白運用,充份表現了中國文化中的「空靈」、「精粹」、「純淨」的境界。《08-02-72》畫作中央空白的放光處,同一調子的油畫色彩卻又能化現出或濃或淡、若輕若重的視覺層次,可見,藝術家不斷了解油畫,不斷克服油彩的限制,讓油彩馴服於他的心象,創作出自由的空間。《08-02-72》是一個完全抽象的形式世界,但疊印出一個充滿生命律動的自然世界,讓人生發許多投射了審美聯想的幻覺,從畫中看到變化的廣袤自然。這是以東方傳統為根基的抽象形態繪畫,是中西藝術在精神上的交融。
趙無極接軌中西的藝術觀,將「抽象」繪畫的理解東方化,使在精神上得以融通,不但成就了二十世紀以來,從林風眠、吳大羽開始,整整二代,發展具中華民族精神導向的油畫的的探索和追求,更把中國傳統藝術文化中的瑰寶,如象形文字符號的抽象精髓、唐宋水墨山水畫的獨特氣質及表現方式,結合西方抽象油畫向全世界的觀眾展示,讓沉睡的傳統中國文化再次甦醒、復興,以嶄新的姿態展現於人前,見證和成就了中國藝術的現代復興,在中西美學融合的探索進程上,體現了最完美的匯合和範例。
正如趙無極所言「外在世界所提供給我的已不能滿足」,趙氏脫離肉眼所見的世界,感受各種看不見的東西,創作出一個外人從未涉足的世界。1959年,趙在巴黎買下一座倉庫改建成為一個工作室,1963年改建工程完畢。工作室的設計旨在與外界完全隔絕,沒有通向外面的窗戶,只有一個玻璃屋頂用來採光,這個空間被認定是一個孤立的工作場所,盡力避免任何與相鄰的真實世界的接觸。畫室成了某類冥想的密室,莫能干擾。趙無極這樣的設計,就是希望掙脫塵世間,甚至大自然的各種物象的限制,讓心靈釋放在畫布上,產生新的空間,這個空間可謂是藝術家個人的「心象」。這個時候,趙無極更明確他往後的藝術發展路向,就是要「敢於創作新的色彩、新的空間、創造出輕盈」。在這「新的空間」,線條、色彩都伏制於藝術家,隨著藝術家的心境而變化,無窮無盡。
「我的畫成為情感的指標,因為我毫不隱諱的流露了我的感情和心境。我不需要去找其他的題材,也不必一定要用某些顏色。能適當表現我的憤怒的,並非是某一種色彩,而是色彩間的關係:它們如何混合、如何對立、如何相愛、如何相斥。我不再偏愛某些顏色,它們都一樣好,它們的好處端看我如何去組合它。我也發現,不必像以前那樣,在空間中畫物體、畫符號,符號和色彩間不必有界限,我也從不同色調的結合中,發覺空間深度的問題。」 — 藝術家自述
趙無極把豐富的情感盛載在畫作中,畫作如那些美好的意象不時觸動人們的心弦,又如正在湧動、神奇變化的風雲,咆嘯微茫的海濤頓時融化在無盡的藝術幻想中,又如峰煙四起的內心戰場,表達他震撼激盪的心情。自60年代末期,趙無極重拾孩童時間熟悉的水墨畫創作。起初的時候,趙氏把畫水墨畫當成休息,暫時離開需要高度精神集中的油畫創作,漸漸地水墨畫中的筆勢、千百種濃淡枯潤的變化,帶給他更深層次的體會。趙無極70年代作品,重溯中國水墨寫意的藝術法則,以水墨畫的方式來處理油彩顏料,油彩滲入更多松節油,在畫布仿水墨畫的渲染、揮灑,色彩更有霧氣氤氳、煙嵐繚繞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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