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先生，我想辭職。多謝你給我那麼多機會！」我很詫異，他是一個表現超卓的員工，和上下的關係都很好。我們剛升了他做小組組長，假以時日，他肯定可以晉升做部門主管。

　　「你是否有更好的發展？」我試探的問。我當時服務的公司是行內數一數二的，很多內行挖角。像他這樣既年輕又拼搏的人才，所有公司都渴望據為己有。我一廂情願地以為他另有高就。

　　正想著以他只做了三年，工資已比同樣資歷的高出百分之三四十，剛升了職，我們要以甚麼去吸引他？工資，已比別人多；權責，亦已超越公司規定；前景，他很清楚我們正努力栽培他。

　　「潘生，我很多謝你和公司給了我許多機會，我的直屬上司教曉我許多東西，同事亦很融洽，連公司斟茶遞水的阿嬸也很有禮貌，這裏像一家人般。」他說：「不過，我想多些自由。」

　　「自由？！」我不明白他說的自由是甚麼意思。「我想多些空間。」「我們的自由度很大……」「不是那個意思。」他嘗試解釋：「我想做些自己喜歡的事，不願天天固定時間上班下班，不希望工作上有一個固定模式。」

　　許多初出茅廬的人，工作了幾年便有這種想法。他說他想做的事做不到，想去的地方去不了，感到很不自由。我說你的事業才剛起步，他說就算他做到我的職級，也只不過是大企業中一粒小螺絲。他想透過生活去發現自己，享受自由；他不相信在工作上他會有自己，更不相信工作會為他帶來自由，讓他感到自在。

　　我沒法留住他，結果他離開了，去尋找他的自由，去滿足他的夢。他離開時，我祝福他。自由不是無邊無際的，沒有紀律的不是自由，是放任；沒有自律的人享受的不是自在，但願他是個自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