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2016
別離上海.最後一次說再見
TJ 及 KJ
TJ 及 KJ
Long Way Home是一個旅程,兩個80後香港平凡男生添仔 (TJ) 及甘仔 (KJ)在不乘搭飛機的情況下,從南美洲的智利,以陸路及水路回到亞洲香港的家。途經4大洲、33個國家,順序為智利、阿根廷、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巴拿馬、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墨西哥、美國、英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梵蒂岡、聖馬力諾、克羅地亞、波斯尼亞、塞爾維亞、科索沃、黑山、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土耳其、羅馬尼亞、摩爾多厄、烏克蘭、俄羅斯、蒙古、中國,最後經羅湖回港,需時約9個月至1年。
Long Way Home
逢周五更新
經歷過上篇文章介紹上海眼鏡遊之後,我倆分別跟友人分享這個奇特的新發現。參與過這段旅程英國倫敦站的朋友 D 本身對眼鏡也非常有興趣,得知上海眼鏡這個消息後也對此感到很好奇,因此也托 TJ 幫忙選一副回港試試有何乾坤。好友希聽過 KJ 的分享後亦頓感興趣,近水樓台的他按耐不住要盡快到訪。
雙重原因下,我們再次來到鄰近火車站的三葉眼鏡城,登上火車離開上海前可以來個極速快看,來送車的希亦可以順便選購。XF 沒有跟我們一起看眼鏡,所以就在眼鏡城樓下說再見。XF 保持一貫的瀟灑,冷靜的他沒甚表情,在道別之前點了一根中南海,4個男生站在車水馬龍的眼鏡城門口大路,沉寂了半分鐘。從到達上海虹橋火車站,到離開這天的一段時間裡,一直借宿在 XF 家中的 TJ 打破沉默,道別話未說,感激之詞又很難開口,畢竟普遍男生不太善於表露情感,XF 無條件的支持及幫助,最終只換來 TJ 的一句「感激所有」及「多謝」。「別說這些嘛。」XF像一位大俠,揮一揮捲起了的衣袖,沒有帶走一片雲彩。上海跟香港這麼近,相信不久將來肯定會回來跟 XF 及他家的三頭小貓再見。
擁抱道別分手後,我們直上眼鏡城。30分鐘內完成兩大任務,經驗所談,我們一行人直接到目標店舖 (上篇文章跟我們殺過價的那所店),兩三下功夫快速完成朋友 D 的柯打,可惜好友希揀不到心頭好,失望而快回。
買眼鏡的時間比計劃的用得多,弄得行程有點急,我們也要趕快走到火車站預備登車離滬。車站廣場跟眼鏡城雖然只隔一條大馬路,但過路的設計極不友善,要走一條大直路才可以從正常途徑過馬路。可是兩大兩小的背包不容許我們跨欄過路,心情一下子焦急起來,連帶好友希也跟我們一起急步快行,好像忘記了離愁別緒。
走到火車站正門,沒有太多剩餘時間,匆匆忙忙的就要跟好友希說再見。原來從焦急過渡到不捨只須很短時間,大家突然都變得很激動。希是個性情中人,他跟我們的擁抱特別用力,跟 KJ 的道別更具感覺。我倆喜歡把離別時的畫面實況地拍下,這趟旅程最後一次說再見,對象是一個相識十數載的老朋友,意義非凡,感謝上天的安排。
上海火車站,下午六時零二分,車次Z99,滬港直通火車早已停在月台等候乘客,長路回家最後之旅,幾乎節外生枝。搭飛機要兩小時前報到,火車則沒什麼明文規定,我們已提早三十分鐘到達海關櫃台,而月台正正在樓下,隔著玻璃窗就看到列車,本來心情輕鬆,怎料關員一句「為什麼你們那麼遲?登車閘口都要關了」,嚇得我們心也離一離。完成離境手續,一支箭衝到樓下,候車大堂裡,一個乘客都沒有,只見兩個火車站職員在出口等待我們,循例檢查車票和回鄉卡後,我們有驚無險踏上空空的月台,火車上乘客的目光都突然集中在我們兩個身上,再回頭看看,候車大堂的門已牢牢關上,剛才的兩個火車站職員已不知所蹤。
很快便找到了屬於我們(和兩個大媽)的六人硬卧房間,由於前天才買票,只獲分配最不受歡迎的上鋪,一個正常身高的人是無法在上鋪坐起來的,只能躺著,一時不留神,你的頭殼便會遭殃。我們花了無窮的氣力合力將十多公斤重的背包搬上頭頂的行李架後,火車亦徐徐離開上海火車站,它將穿過浙江、江西、湖南和廣東四個省,無數的縣、市、鎮,十九個小時後,我們便會到達香港紅磡火車站。
TJ
接近一星期的相處,跟 XF 雖然沒有談不完的話題,簡單的相對無言,看他斟酒點煙,無事幹在他的常熟路低層高樓底老公寓坐著,被他那頭特別黏人的無名小貓哄著,這些都是我上海的其中一個最美麗畫面。聽說 XF 是個性情中人,這次沒有機會分享很多,可能先入為主,總覺得他的鬚根特別欷歔。好友希的出現,似是帶我來了一趟 KJ 的中學速成課。旅程中 KJ 不時跟我分享他的中學回憶,好友希的大名因此早已聽聞。跟他首次見面時真的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還跟我開了些小學雞程度的有色偷襲。可能因為聽 KJ 分享希在上海的生活,得知他離港後特別掛念舊朋友,心裡特別同情這位朋友。從他超載地把我倆架上他的電動車當晚的笑臉,到現在火車站道別時激動得扭曲了面容的他,叫人動容。人,始終是這躺旅程中最重要的元素,直到最後一站,我們都沒有忘記。
KJ
無論自己的旅遊計劃,抑或這次長路回家,一直都沒有上海的份兒。中國駐土耳其伊斯坦堡大使館,為我們開拓了一條新的道路,上海,亦因而變成了旅程壓軸的一站,突然間負起了歷史使命。
我跟希,原本的計劃是相聚於重慶,路線一變,他哪裡都不用去,安在上海家中等我就好,事實上,他這段期間工作困身,根本沒法外遊,重慶聚首是不可能的任務。又是那一句,一切事情,冥冥中早有安排。
那天我在伊斯坦堡寫關於好友逸和如的一段字,亦是我今天想跟希說的話。我珍惜每一刻跟他相處的時光,腦海中不時浮現那7年中學生活的回憶,有喜有悲,但都暖在心頭。上海是個美麗的城市,但單是美,不足以令我喜歡她,希卻使出了奇幻的魔法,使這個城市永在我心中佔據著一個重要的位置。
希,上海火車站外你淚水盈眶、面容扭曲的一幕,我一世都不會忘記。幸運的是,我要趕火車,被迫壓制著那份差一點就衝破淚腺的感動,可是你不知道,在我在火車床上靜下來的第一秒,淚水終忍不住流下來。對不起,你的問題,我無力解決,但願過去的一個星期,我曾為你帶來一點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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