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錢吃飯呀!?」

 

　　這句是我的舊上司經常問我的話。

 

　　我在一中資機構工作時，他是我的上司，但常在內地出差。若他在港，又碰巧沒飯局，便叫我們這些散仔一起吃飯。

 

　　因為是他付錢，所以他才這樣問。

 

　　他是公司的紅人，在公司工作五年，把公司的業績翻了十倍，他所管轄的部門愈來愈大。就算是公司的老臣子，也「臣服」於他腳下。

 

　　一個新人入到中資公司，坐上高位，下面的全都是做了幾十年的舊人。一個個山頭，一個個幫派，一不小心，會搞到焦頭爛額，甚至粉身碎骨。

 

　　但他卻前呼後擁，十數人跟他步出步入，十分威風。

 

　　他退休後，我曾問他怎樣讓那些在公司工作二、三十年的人都「拜倒」在他腳下。他說︰「我有套板斧的，他們以前搵不到錢，因為公司形象差、生意便差，他們幫不到公司搵錢即是自己也搵不到錢，怨氣很大。如果我入去殺人放火，他們會把怨憤發洩在我身上。但我開拓了一些新財路的點子，讓他們去闖。」

 

　　當時適逢鄧小平南巡，整個中國都活了起來。他制定了方向，便放手讓下屬去闖。這個「闖」的背後意義，是他們可以在不損害公司利益之下，做些有利自己的事。

 

　　這樣說便「可圈可點」了。怎樣才叫不損害公司利益？

 

　　「水清則無魚呀！有時你要隻眼開隻眼閉！你就是這樣食古不化。」他常罵我太執著，不懂轉膊。

 

　　總之，他讓下屬去「闖」，便闖出個未來。五年內替公司賺了大錢，那些舊人對他更是如珠如寶，單賺佣金已不少，何況還有些油水！

 

　　怪不得他退休二十年，跟過他的人仍對他很好。唯一不同的是，叫吃飯請吃飯的不再是他，而是我。

 

　　「阿叔，有沒有錢吃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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