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幕幕驚心」來形容美國11月中期選戰，顯然帶有負面色彩；但事實擺在眼前，在距離投票還有3個月的時刻，美國歷史上頭一遭有前總統被現政府「抄了家」，而俄亥俄州一名特朗普支持者，事後持槍衝擊一座聯邦調查局（FBI）大樓，結果被槍殺了。

特朗普成為美國史上首位被抄家的前總統（資料圖片）

第一幕：俄亥俄州FBI大樓槍擊案

　　據報道，42歲的希費爾（Ricky Walter Shiffer）是退役軍人，曾參與去年1月6日的國會山莊暴動，是不折不扣的「特粉」。當FBI上周突搜了特朗普位於佛羅里達州的海湖莊園後，他在特朗普旗下社交網站Truth Social發文，號召對FBI開戰。

　　上周四（11日），希費爾持槍闖入FBI大樓安檢區，擾囔一陣後奪路逃走，結果在警方追捕途中被槍殺。不論是有心還是無意，作為一名受過軍事訓練的前軍人，如果他選擇在安檢區大開殺戒，恐怕就會被定性為國內極右翼恐怖分子。可是現在他是在逃亡5小時後被槍殺，對不少極右翼人士而言，就成了體制壓迫的受害者。

　　希費爾應該清楚預見到持槍衝擊FBI大樓會是九死一生，也許他的行動就是想「星火燎原」？三天後的周日（14日）凌晨，又有一名男子駕車闖入首都華盛頓國會山莊前方的路障，用一把手槍對天連開數響，然後自轟身亡。同日，大批持槍特粉來到亞利桑那州鳳凰城的FBI大樓前抗議，要求解散FBI，並警告說：「我們不會袖手旁觀！」

第二幕：海湖莊園抄家現場

　　在希費爾被殺前的周一（8日），FBI特工在佛羅里達州海湖莊園搜走了11份「機密文件」。特朗普任總統期間，曾在海湖莊園接待到訪的外國元首，莊園亦因此曾是全球新聞機構的採訪焦點。現在，特工們翻箱倒櫃，甚至強行打開了前總統的保險箱。

　　據報道，FBI的行動是要找到特朗普將白宮機密文件轉移至莊園的證據。司法部將據此判斷特朗普是否犯下《間諜法》、妨礙司法公正、破壞聯邦政府文件等3項重罪。事發時特朗普不在現場，而是遠在紐約應付州檢察長對他的商業欺詐調查。特朗普認為「抄家」是民主黨對他的又一次迫害，試圖用一系列「獵巫」罪名釘死他，讓他喪失2024年再次問鼎白宮的資格。

白宮表示拜登總統事先對抄家不知情（白宮官網）

　　事發後，參眾兩院議員、媒體紛紛要求當局交代內情，例如FBI申請「抄家」程序的細節；及被起出文件的具體內容。面對社會輿論的關注，白宮發言人稱，拜登總統和白宮幕僚事先均不知情，他們都是看了新聞報道才得悉事件。簡而言之，美國240年歷史上第一次有前總統被「抄了家」，而現任總統表示他被蒙在鼓裏。

　　這是繼眾院議長訪台後，拜登版本的「三權分立」又一次對美國的政治場景發揮了無可逆轉的「神」作用。但在行政架構上，白宮依然繞不過一個問題，就是FBI歸誰管？就在希費爾被殺當天，司法部長加蘭認頭了，針對海湖莊園的搜查令是由聯邦法院授權，他親自批准。按照此一說法，加蘭打破了美國刑不上總統的政治傳統，批准了史上第一次針對前總統的抄家，但卻基於司法獨立而沒有通知總統。

第三幕：白宮歷史學家座談會

　　那麼總統在忙甚麼？據《華盛頓郵報》上周三（10日），也就是特朗普被「抄家」之際披露，拜登本月4日與一批歷史學者，在白宮舉行了兩小時私人會談，討論了美國爆發內戰的可能。在社會矛盾日趨激烈的當下，拜登廣約歷史學翹楚，就如何化解國內外危機提供意見，倒也不失為一個反映美國制度優勢的亮點。

　　但其實，這只是一次由民主黨陣營學者舉行的「小圈子討論」，如研究美國社會及政治史的普林斯頓大學歷史教授威倫茲（Sean Wilentz）、研究女性參政及人權等領域的維珍尼亞大學歷史學者布萊克（Allida Black）等。拜登的演講稿撰寫人雷迪（Vinay Reddy）、馬塞姆（Jon Meacham）也在場。

朱利安尼警告，如果特朗普重返白宮，會抄拜登的家（資料圖片）

 
　　看來拜登並不是尋求社會和解，而是為11月中期選舉站台，對共和黨發動「文攻」的集思會。民主黨學者的理論和思路未來可能透過撰稿人的妙筆，出現在拜登的演講稿中，這就難免會把特朗普列為美國右翼民粹主義代表，及內戰危機的始作俑者，並把去年1 月6日爆發的國會山莊騷亂，定性為對美國民主制度的一場政變。

下一幕：美國國內還是國外？

　　換言之，無論拜登事先對特朗普被「抄家」是否知情，他與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對方東山再起的思路是一致的。那麼，影響美國政治地景的下一幕會在哪裏發生？一種意見是，拜登面對民主黨可能失去對參、眾兩院控制權的不利前景，可能會採取將國內矛盾轉移至國外的傳統套路。

　　但是，內政和外交存在一種槓桿關係，當國內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時，拜登政府恐怕也就難以得心應手推動對外政策。特朗普被抄家，無論白宮如何試圖洗脫關係，都預示了民主、共和兩黨黨爭手段的升級。事件亦因此可能成為分水嶺，令美國政治力量的天秤，由國外向國內的政爭傾斜。

　　民主黨要準備好迎來共和黨的以牙還牙。正如紐約前市長朱利安尼警告，如果特朗普在2024年重奪白宮，他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抄拜登的每一處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