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2月的某個周六清早，一年一度「巴菲特致股東信」，總是全球投資者翹首以待的「智慧麵包」。93歲的「股神」在最新信中坦承，投資旗艦巴郡（Berkshire Hathaway）很難再有「令人瞠目（Eye-Popping）」的業績，能夠「真正推動（truly moving）」巴郡發展的美國公司屈指可數。坐擁1676億美元創紀錄現金的巴郡，何解對英偉達領銜的科技股狂飆分外謹慎？

巴郡去年營業利潤增21%

　　致股東信出爐，緊接巴郡放榜——巴菲特最喜歡的財務指標營業利潤（operating earnings，不含帳面投資損益），2023年錄373.5億美元，按年增21%。分部門看，保險業務貢獻近150億美元（增132%）；製造、服務和零售部門貢獻127.6億美元（增2%）；鐵路部門貢獻50.9億美元（跌14%）；公用事業和能源部門貢獻23.3億美元（跌40%）；非受控企業業務貢獻17.5億元（增15%）。

　　顯然，巴郡利潤增長最強勁的當屬保險及非受控企業兩大業務，前者受益短期投資利息收入增加，去年    投資收益按年增長48%；後者主要受益西方石油（OXY）的股權投資收益。

　　據巴郡本月中提交給SEC（美國證交會）的最新13F監管文件，其去年第四季續增持西方石油、雪佛龍兩大能源公司，分別錄1900萬股（總持有2.43億股）、1600萬股（總持有1.26億股）。消息並指，巴郡本月初續增持西方石油至逾2.48億股。

「利率愈高，現值愈小」

　　與之相反，巴郡第四季對兩隻長期持有的科技股蘋果、惠普，分別減持1000萬股、7966萬股。相比「鱷王」達里奧旗下對沖基金同期大手增持「AI第一股」英偉達，現金滿倉的巴郡似對此毫不心動（13F文件獲批暫時保密截至去年第三季的部分持股資料，大概率為金融股），且繼續增持傳統能源股，何解？

　　玄機指向一個字——interest（利率 ）。就此被稱為「金融史上最重要的發明」，巴菲特可謂論述多多，早在2013年，他就指，利率之於資產價格，就像重力之於蘋果，為經濟宇宙中的一切提供動力，他並篤信，利率愈高，（資產）現值將愈小。

　　據巴郡最新披露，其持有的1676億美元現金及等價物中，美國國債佔1334億美元；鑑於最新3個月、6個月期殖利率分別高逾5.43%、5.37%，巴菲特將此稱之為，巨額美債持倉終於開始為我們帶來遠超之前所獲得的微薄收益。

泡沫或崩盤都因心理波動

　　巴菲特的信中未有直接提及人工智能熱潮，但就指，在挑選潛力公司時，「它們的價格必須具有吸引力」，且強調「永遠不要冒資本永久損失的風險」。

　　此跟橡樹資本聯席創始人馬克斯（Howard Marks）的最新備忘錄異曲同工，他斷言，AI將改變世界，而人們今天投資的大多數AI公司，最後都將一文不值，此兩件事並不矛盾。他認為，當投機盛行，沒有甚麼比利率過高更能引發心理波動，而所有的泡沫和崩盤，都是心理波動的結果。

　　如同77歲的經濟歷史學家格蘭特（Jim  Grant）所稱，「科學的進步是線性的，但金融領域的進步是周期性的」，93歲的巴菲特、77歲的馬克斯都深知利率周期的力量。無獨有偶，有聯儲觀察家之稱的格蘭特，較早時預期，聯邦基金利率將「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在高位，「股神」的現金下一季會否再刷紀錄？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