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6/2021

得電池者得天下！特斯拉、福士、福特搶建電動車電池廠，爭奪技術制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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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由作者提供

　　全球電池供應由中國寧德時代（CATL）、韓國LG化學、日本松下電器（Panasonic）三雄主宰，作為電池最大用家的電動車製造商，當然不願其生產命脈完全握在別人手裏，因此最近積極籌建電池生產線。電動車龍頭特斯拉（Tesla）擬在德國興建全球最大的電池生產基地，傳統車廠如德國福士汽車（Volkswagen）、美國福特汽車（Ford Motor）等，亦相繼宣布建立自家電池工廠，讓電池成為當今最熱門的顯學之一。

電池產能跟不上電動車需求

　　各大車廠之所以聚焦於電池，主要原因是在電動車需求猛增下，預期電池產能跟不上。英國研調機構LMC Automotive估算，2030年全球電動車銷量可望達至2,334萬輛，將是2020年的10倍。可是，2020年車用電池產能只夠供給400萬輛電動車使用，10年內產能可否暴增5倍，以應付未來需求，著實令人存疑。車廠擔憂，若不自建電池生產線，確保電池供應穩定，在電動車銷售競爭中將落於下風。

　　然而，單是電池供貨充裕，車廠也未必可以穩操勝券。電池是電動車最貴的零件，佔製造成本的30%至40%。車廠必須削減電池成本，才可以壓低車價，進一步提升競爭力。車廠相信，假如自行生產電池的話，就能夠有效控制電池成本；一旦自產成本低於電池廠報價，更可以迫使電池廠減價。

　　其實，上述操作套路正是特斯拉一貫的拿手好戲。Tesla競爭優勢不但在於其搶先建立的量產規模，還源於其創辦人兼執行長伊隆．馬斯克（Elon Musk）對降低電池成本的執著。

特斯拉擁最低電池成本優勢

　　特斯拉起家之初，主要採用Panasonic的鎳鈷鋁（NCA）鋰電池，後來陸續引入LG化學的鎳鈷錳（NCM）鋰電池、以及寧德時代的磷酸鐵（LFP）鋰電池，令電池供應源變得多元化，增加議價能力。於是Tesla可以遊走於電池三雄之間，不斷討價還價，簽下最有利的供貨合約。

　　凱恩能源研究顧問公司（Cairn Energy Research Advisors）指出，Tesla從三大電池廠採購的電池，平均價格為每千瓦時（kWh）142美元（約1,108港元）。此價格不僅比主要對手通用汽車（General Motors）的每千瓦時169美元（約1,318港元）為低，更比整個行業平均價（每千瓦時186美元，約1,451港元）便宜了24%。凱恩能源預測，特斯拉在未來10年內仍可在同行間保持最低電池成本的優勢。

　　不過馬斯克認為，電池價格仍未夠低，如要進一步壓低成本，便非要自己動手製造電池不可。2020年9月的特斯拉「電池日」（Battery Day）活動上，馬斯克宣布要建造超級電池工廠，自行研發、設計與生產電池。他又表示，已取得內華達州10,000英畝土地的使用權，可以在此開採鋰礦，估計產量足以供給全美國的電動車使用。當電池變得更便宜後，特斯拉便可推出定價低至25,000美元（約19.5萬港元）的平民級電動車，加快電動車普及。

Tesla擬德國建全球最大電池廠

　　2020年11月，馬斯克公布，座落於德國柏林東南郊格林海德（Grünheide）、正在興建中的4號超級工廠（Gigafactory 4），除原有的電動車生產線外，還要加蓋電池工廠，預計初期年產量可達到100 吉瓦時（GWh，即100萬千瓦時），未來產能更可增加到200 GWh至250 GWh。這代表著這座德國新廠將會是世上最大的電池生產基地——100 GWh產能已相當於內華達州1號超級工廠的兩倍以上。

　　可是，變更後的建廠計劃迄今仍未獲當地政府部門通過。馬斯克曾於2021年4月公開抱怨，德國政府的行政手續過於耗時，特斯拉在16個月前已提交執照申請，惟一直沒有下文。按照原定計劃，德國新廠應於2021年7月投產，因尚未獲發執照，迫使馬斯克把工廠啟用時間推遲6個月。

　　除執照遲遲未獲批出外，Tesla德國新廠還得承受環保人士的抗議聲浪。有當地組織批評，工廠落成後不僅會危及當地野生動物生存，更會消耗大量水資源，令格林海德地下水流失問題變得更加嚴重。但也有部分人士擔心，萬一馬斯克受不了德國官僚作風，或許會另覓他國建廠。這樣的話，對德國來說將是一大經濟損失。

　　事實上，此擔憂絕非過慮。最近有消息指，馬斯克在過去一年內多次造訪英國，可能正研究在英國設廠的可能性。近日他又突然喊出，特斯拉有意在俄羅斯與哈薩克等周邊地區擴大業務，甚至考慮在俄羅斯開設廠房。馬斯克早已表明，打算在世界各地建立工廠，而英國、印度、巴西、俄羅斯已爭相向馬斯克伸出橄欖枝。由是觀之，Tesla生產線部署著眼於全球化布局，力求擴大生產規模，壓低製造成本。

目前Tesla在全球設有4座工廠，分別為美國內華達州的1號超級工廠、紐約2號超級工廠、中國上海3號超級工廠，以及興建中的德國柏林4號超級工廠。（圖片來源：Tesla官網）

身為電動車龍頭的特斯拉，以往經常能降價促銷，只因其電池採購價比行業平均價便宜了24%。（圖片來源：Tesla官網）

凱恩能源研究顧問公司認為，特斯拉的電池成本能夠遠比同業便宜，主要歸功於馬斯克（右1）與其研發團隊在過去10年想盡辦法去削減電池成本。（圖片來源：Tesla官網）

福士擬建６廠、入股電池初創

　　Tesla積極壯大業務規模，可能因為正面臨傳統車廠的從後追趕。2021年3月，福士仿效特斯拉電池日，舉辦「電力日」（Power Day），在活動上宣布電動車將成為集團的核心業務，更豪言要把電池成本大減50%，計劃在2030年底前在歐洲興建6座超級電池工廠，每年總產能上看240 GWh，足以為500萬輛電動車裝備電池。預計電池生產將佔未來集團業務比重的20%以上。

　　Volkswagen在自建電池廠之餘，又四出招兵買馬。福士集團入股由特斯拉前員工Peter Carlsson成立的瑞典電池公司Northvolt，握有20%股權。該集團在電力日上突然公布，不再跟韓國兩大電池廠LG Energy Solution與SK Innovation合作，改為向Northvolt採購電池，簽訂一張為期10年、總值140億美元（約1,092億港元）的大訂單，擺明是要扶植「自己友」。

　　此外，福士亦對美國固態電池初創QuantumScape（QS）注資3億美元（約23.4億港元），雙方攜手成立一家合資公司，專為福士生產固態電池，目標是2025年以後開賣的Volkswagen電動車均會裝配這種固態電池，只需充電12分鐘（約現行充電時間的一半），就可連續行駛450公里。預計這家合資公司的初期產能為1 GWh，最終會擴大至20 GWh，可供應40萬輛電動車所需。

福士汽車宣布，2030年前要在歐洲建立6座超級電池工廠，預計年度總產能可達到240GWh，足夠500萬輛Volkswagen ID.4電動車使用。（圖片來源：Volkswagen官網）

由Volkswagen持有20%股權的瑞典電池企業Northvolt，於2021年3月收購矽谷初創Cuberg，藉以取得這家公司的高效能鋰電池技術，並會在矽谷成立電池技術中心。Northvolt的目標是，到2030年拿下歐洲電動車電池市場的25%份額。（圖片來源：Volkswagen官網）

福士正考慮將其新設的電池部門分拆上市，更不排除在證券交易所公開上市的可能性。（圖片來源：Volkswagen官網）

福特設實驗室、與SK合資建廠

　　繼福士之後，另一傳統車廠福特也宣告，2025年前將投入220億美元（約1,716億港元）發展電動車事業。Ford看到Tesla自行研發與生產電池取得優勢，遂決定跨足電池製造業。2021年4月，該公司宣布斥資1.85億美元（約14.43億港元）建立電池實驗室，針對電池陣列模組進行研發。

　　2021年5月，福特公布在密西根州東南部興建「Creation of Ford Ion Park」電池園區，匯集150位研究員專注研究鋰電池製造與品質管理。同月，福特與寶馬（BMW）共同領投固態電池初創Solid Power的B輪融資，總集資金額為1.3億美元（約10.14億港元）。Solid Power表示，預計在2022年初可研製出100安培時（Ah）的電動車電池，供合作夥伴進行測試。

　　2021年6月，Ford宣布跟SK Innovation共建合資企業BlueOvalSK，在美國興建電池工廠，目標是2025年的年產能可達到60 GWh。福特是美國第二大的傳統車廠，SK Innovation則是全球排名第六、韓國排名第三的電池廠，今次合作可視之為老二與老三的「復仇者聯盟」，挑戰市場龍頭的意味甚濃。

　　未來10年，將是電動車的快速普及期。在汽車產業擁有巨大影響力的福士與福特，在電動車市場暫時領跑的特斯拉，將各自作為傳統車廠與造車新勢力的代表，在電動車競賽場上正面硬撼：誰能佔據電動車電池技術的制高點，以更低成本造出更便宜的電池，或是以同樣成本造出續航力更強、充電時間更短的電池，誰就能成為最終的電動車市場霸主，可說是「得電池技術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