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7/2016
終於回家:鴨脷洲・上白田
TJ 及 KJ
TJ 及 KJ
Long Way Home是一個旅程,兩個80後香港平凡男生添仔 (TJ) 及甘仔 (KJ)在不乘搭飛機的情況下,從南美洲的智利,以陸路及水路回到亞洲香港的家。途經4大洲、33個國家,順序為智利、阿根廷、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巴拿馬、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墨西哥、美國、英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梵蒂岡、聖馬力諾、克羅地亞、波斯尼亞、塞爾維亞、科索沃、黑山、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土耳其、羅馬尼亞、摩爾多厄、烏克蘭、俄羅斯、蒙古、中國,最後經羅湖回港,需時約9個月至1年。
Long Way Home
逢周五更新
終點過後,打算實行當初的牛腩河計劃,但 KJ 為了遷就特別開車前來接火車的鴨脷洲朋友,所以臨時改變行程,跟車一起回家。TJ 按照原定計劃,跟幾位要好朋友從火車站浩浩蕩蕩走到尖東的粉麵店,點了金錢肚米粉及凍檸茶少甜,這個港式地道組合,久違了足足 300 天。味道達至極品級數,相信當中的感情分佔了不少,畢竟對港式食物實在餓了太久。但重點不是那碗粉,而是兌現了年多前對自己許下的願望,這種感覺真的爽透了。
長路回家正式結束,我們從一對追夢中的旅人,變成兩個雙失的男人,這個轉變,是意料中事,必然發生,但感覺它來得太快,一下子要調整自己的心態,好不容易。香港是我家,這刻熟悉得來又帶點陌生,我們分別離港一年及兩年半,都要重新適應這裡的生活。從這天起,我們開展了新生活的第一頁,將會有不同的際遇,雖則如此,我們心中仍然有一個共同的第二個夢──LONG WAY HOME 2。至於它是什麼樣的一個旅程,現在沒有答案,我們只知道,我們會努力一步一步把它實現。
TJ
到埗當晚,英超聯賽仍未完結,阿仙奴亦有比賽進行,友人相約到經常光顧的茶餐廳睇波。事有巧合,瑪麗皇后 2 號到達英格蘭當日,我也趕路到球場欣賞阿仙奴的比賽。上次從修咸頓趕到倫敦,這次卻從將軍澳趕到長沙灣,從電視機看著當天在北倫敦親眼看到的球員作賽,心裡掀起一陣莫名其妙的失落。平常不看球賽的女性友人 W 也特別趕到,為的就是送我這份在我離港時已買入的熱賣電影積木車。
回家後的第一個早上,我到了一所茶餐廳享用早餐。旅途上想著要吃的低健康指數早餐 A 早餐 B,曾經是遙不可及的東西,現在卻任君選擇。看著這份沙嗲牛肉丁加火腿煎太陽蛋,心裡不斷感恩,同時害怕有一天會忘記這份感恩,要趕著狂吞這份早餐趕上班。這個早上在家附近的街市走著,走過一些走了十多年的大街小巷,感覺新鮮又親切。街上的小改動,對我來說顯得特別顯眼:新加設行人過路燈、新鋪設的斑馬線、地鐵站新的廣播錄音,這些小改變反覆提醒著我,要慢慢重新適應這個土生土長的 hometown。
走入日常購物的超級市場後,迎來一份更大的衝擊。曾經托朋友 D 到倫敦帶給我的燒烤味薯片、西德軟糖、即食麵這些從小到大都喜歡的零食,現在唾手可得,八達通過機想買多少亦可,不再是省著吃的珍貴零食。走到專放調味料的那邊,所有家常慣用的一切中式醬油一應俱全。曾經為了一求品嘗家鄉風味而自製的調味料,好像在智利聖地牙哥為了煮出搭配腿蛋飯的甜豉油,在當地超市買到的豉油(那邊只有一個選擇)上加砂糖煮,不斷反覆試味以及狂加砂糖才能得到像樣的味道。現在於超市貨架上就有一支現成的煲仔飯甜豉油;曾經在美國德州聖安東尼澳市,為了省錢及善用物資,把剩餘的雞槌骨慢煮成清雞湯,目的就是要嘗試弄一碟奶油津白,超市的盒裝雞湯一撕開就可倒出來隨你任用。想不到這些普通日常物品,竟然掀起強大的衝擊,除了 KJ 外,可能只有《Cast Away》中拿著打火機的湯漢斯才能明白。
KJ
中學師兄兼好友專程駕車到紅磡火車站接人接行李,堂堂教育界明日之星紓尊降貴當司機把我送回家,盛意難卻,最後決定出爾反爾,不跟TJ到尖東吃港式粉麵。沿著康莊道慢駛,紅隧口還是這麼多車,望著紅色的大學,那些年的回憶,通通在腦子裡浮現出來。堅拿道天橋,一年365天都是塞的,今年(2005)不是閏年,所以今天也沒有例外。很久沒有看過這麼擁擠的高樓大廈,這個世上真的沒幾個地方像香港這般,感覺高樓的數量跟兩年前比沒差,只是多了幾個內地企業的霓紅燈。香港仔隧道,繼續奮力抗通漲,過路費依然只收5元。
我大輩子都住在鴨脷洲,中學同學曾笑說:「如果沒有了鴨脷洲大橋,你們這班島民都是鄉下仔!」我卻不以為然,這裡有山有水,空氣清新,是理想的居住環境,那條鴨脷洲大橋,維修保養做得好,幾十年仍屹立不倒,把島民跟「香港大陸」連在一起。我們的車駛過大橋,旁邊的港鐵高架路軌已成形,不過師兄跟我說南港島線工程延誤,「可能要等多兩年」。跟師兄在茶餐廳吃下午茶,點了常餐配港式奶茶,向來不好奶茶的我,看到了「港式」兩字,鄉愁發作,所以點了奶茶應一應景。
到達家門口,從背包掏出封了塵的鑰匙,門打開,家還是十年如一日的整潔,雙親外遊不在,但早已為我整理好房間,過去兩年,我的房間被他們強行變做雜物房。放下背包,我又要趕著出門,一班前隊友為我安排了「慶祝回歸足球賽」,太久不在家,我花了一陣子才從衣櫃找齊踢球的裝備。到達球場,多位好友已在等候,大家的樣子還是一樣的笨,其中幾個看來近年只專心工作,脂肪在肚皮積聚起來。兩小時的很快便過,之後一眾人拉隊到菜館吃飯,重拾那些年的瘋狂。
回家路上,終於可以靜下來,看著住了廿多年的大廈,想到要回到現實,回到營營役役的生活,前路又有點茫茫,突然感到非常不安。
同時,耳機傳來我的power song。
“all my nightmares escape my head. bar the door, please don't let them in. you were never supposed to leave. now my head's splitting at the seams. and I don't know if I 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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