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有句話「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據說那是出自《三國演義》劉備口中，用來勸阻因犯下過失而想要自盡的張飛。小時候我常常誤以為「如衣服」的意思是可以隨手找到替補更換，後來才讀到完整的後半句：「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父母為尊，兄弟有義，女人總是排在最後。

　　是替換也好，是修補也好，生於三妻四妾的年代，女人的地位固然就很容易被擊潰。這個年頭，一夫一妻制表面上將男人綁定了，但女人天生的保護慾和佔有慾，還是叫她們很怕另一半被瓜分出去，哪管對象是別的女人、朋友，甚或家人。

　　從網路上讀到一個故事，一位男生有數個從中學時代已經稱兄道弟的好友，從中學、大學，直至出社會，他們見證過這位男生許多風流韻事。你說他們是豬朋狗友嗎？他們會說人生當中能夠遇上一群肯陪你瘋癲，又願意互相扶持，關係比親人更密切的摯友，絕對是難能可貴。

　　後來，男生認識了一位新女友，她與前度們不同，是一位很能幹、性格很踏實、很會照顧長輩，會讓人想安定下來的伴侶。然而，這位女友卻非常看不起他的好朋友，總覺得男友過往都是被他們帶壞，卻從不知道自己男友才是行動主謀。

　　自從拍拖開始，在女友的脅迫下，男生已甚少出席好友們的飯聚和酒局。到計劃結婚，提及邀請那幫朋友出任兄弟團時，女友的回應是：「以後，有佢哋無我，你自己揀」。

　　那一夜，男生偷偷在被窩裏哭了，不知道該怎麼跟朋友們說「婚禮不用來了」、「我未婚妻不批准」、「以後大概要斷聯」。他嘗試過跟女友認真談談，但女友卻說：「人大了生活重心就是要回歸家庭，將來你要做孩子的榜樣，我不想小朋友有個貪玩的爸爸。」

　　男生有想過，這是成長的代價，活到某個年紀，夥伴們都會陸續退場…… 才不是！他們還是會不定期聚會，只是沒再像年輕時瘋狂，大時大節他們的女友、太太和孩子甚至會一同參與；相處的模式或有所轉變，但想見的人依然可見。

　　最後，男生默默退出了好友們的短訊群組，好兄弟當然理解背後操作，雖然無奈，但已不敢再作打擾。往後的日子，男生如願地添了個寶寶，偶爾會假想要是他仍然混在那堆好友當中，他們的孩子大概也會像幾位爸爸一樣玩得很瘋。

　　從旁觀者的角度，我固然希望女人放下執著，不必迫使另一半作出選擇，但站在她的立場，捍衛愛情，趕絕那群「最佳損友」，卻是可以理解的。

　　而男生永遠不知道，假如當初他選擇放棄女友，下一個相遇的會不會更幸福？其時友情和愛情兼得，大概會比現在心頭缺了一塊的自己快樂得多。抑或最終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才後悔當時沒好好珍惜她。

　　人生嘛！每步都是永遠沒有答案的選擇題，只有我們當刻眼中輕重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