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說的「分手不要在聖誕夜」

 

　　假如從前《笑笑小電影》（America's Funniest Home Videos）你覺得是「將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之上」的話，網友在Facebook分享的《1st Annual Small Penis Contest》，你一定覺得冷血無情。對不起，同樣身為男性的我，真的笑出兩行眼淚。

　

　　低成本製作，近乎電台錄音室的地方，擠滿十來個參加競賽的大男人，個個全裸排排隊向評判及主持展示他們幾乎看不到的小雞雞。難得參加者落落大方與眾同樂，把男人的尊嚴拋到九霄雲外，洋腸也有雞尾腸，加起來也不及我胯下的東方不敗。

　

　　是的，男人只要能拋下無謂的尊嚴，再難堪也能笑著面對。偽文青大費周章揭破Savi出賣肉體的真相，趁Savi在時鐘酒店沐浴時跑到大堂把門匙給我。Savi光著身走出沐室，看見我默然坐在床邊，圍著身上的大毛巾滑到地上，赤裸裸地站在我面前一聲不響。拾起地上毛巾，披到Savi身上。

　

　　我不能理解，大概就像酒吧裏尋找一夜情的人，Savi只是來個「收費版」的一夜情，如果有人肯付錢，我其實也不介意收。想起日本「東電OL」事件，發生在1997年，背景良好的OL，晚上在澀谷街頭賣淫，從三萬日元到三千日元也有交易，最後遇害被殺轟動一時。

　

　　Savi和「東電OL」的心理因素我不能理解，Savi沒有解釋太多，我也沒有預期中的傷心和憤怒，為甚麼？時鐘酒店裏，我們沒有做愛，Savi交代完要交代的事後，我沒有提出分手，不想在這個時候，也不想在這個地方，送她回家，一切像平日一樣。

　

　　商場播著Wham!的老歌《Last Christmas》，不知何時變得理所當然，自1986年開始，你有哪個聖誕沒聽過這首歌？既然未分手，也該買份聖誕禮物吧。Savi「外快」經常沐浴，體貼點，是否該送她潤膚沐浴露？路經首飾店，櫥窗內的聖誕特別版首飾精緻動人，但她賺錢比我容易比我多，應該不用我送；要不實際點，送她一箱安全套？噢，怎麼我如此涼薄？男人鬼混，還不是天天新款？男人都只准州官放火？又如何？

　

　　更多理所當然的事，情侶吃聖誕大餐後做愛，有的女生趕著打事後針吃事後丸，有的趕及十個月後收到遲來的聖誕禮物前結婚，總有一兩樣我們都經過。聖誕節還要召妓的男人會不會很悲哀？Savi應該想和我過聖誕多過多賺一天外快吧！她平日會到哪些酒店？都是廉價低級的吧？經朋友幫忙，訂了高級酒店房間，雖不是總統套房，總比時鐘酒店的好。在酒店吃聖誕自助餐，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讓身體控制思想，比思想阻礙身體好，為免無謂的芥蒂影響表現，我吃一打生蠔。

　

　　平日在酒吧一夜情的女生，還不是人人身經百戰？哪個男人不曾樂在其中？今晚床上的Savi，該視她為夜店裏一夜情的陌生女人還是女朋友？終解釋得到Savi何以動作純熟，她完全知道每個步驟，肚裏的生蠔發揮作用，Savi坐在我大腿上，我的臉埋在她溫柔的山幽裏去，我需要她——至少這一刻。多熟悉的情節，預期中的、意料不到的，她給我驚喜連連，這感覺忘不了。在耗盡儲蓄的一剎那，我緊緊抱著Savi，卻感覺另一人的存在。

　

　　終於明白何以沒有預期的憤怒，終於明白何以渴望抱著Savi的感覺，她只是替代品，我其實不太愛她，床上喘著氣的是Savi，我腦裏的卻是愛美神。Savi也猜得到？所以接近愛美神，想知道我的喜好，她到底有多在意我？

　

　　恍惚聽到《笑笑小電影》幸災樂禍的笑聲，也看到《1st Annual Small Penis Contest》裏快樂的小雞，我們該放下甚麼？才能換取快樂？

　

　　聖誕節該普世歡騰，我還不想跟Savi分手，至少不要在聖誕夜，別令她日後的聖誕節理所當然地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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