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28Text: 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系助理教授 鄧芝珊
拉闊對「智慧圖書館」的想像
公共圖書館,作為社會大眾的知識庫,創造一個人人皆可以學習的空間是其重要使命。然而時至今日,互聯網時代人人「一機在手」便能輕易閱讀、快速搜索,閱讀書籍的人已愈來愈少見,圖書館還能扮演甚麼角色?如何繼續發揮知識傳播的功能?當在這裏進行閱讀與學習已日益被大眾視為是一種過時的方式時,我們如何透過「與時並進」的作為,重新將大眾帶回圖書館?除了硬體的更新與新科技的引進,我認為圖書館若能發揮拉闊公眾思維的功能,將更能有效激發大眾在此學習的欲望。
在2018年的政府《施政報告》第297點中提到「將善用科技提供創新的公共圖書館服務……以推廣全城閱讀文化和配合香港發展成為智慧城市。」報告中強調「科技」將是推動公眾閱讀 (不論是實體書或電子書) 的重要媒介。然而,發展「智慧城市」的同時,我們同時也應思考如何培育「智慧公民」。首先,讓我們思考何為「公共」(public)?耶魯大學英文系教授邁克爾·華納 (Michael Warner)指出「公共」(public)一詞的意義並不單單只是「人群」,而是關於這群人的經驗,正如一群聽眾在演奏廳裏的聆聽經驗。也就是說,「公共」並非指在圖書館內出現的每一個人,而是指圖書館透過召喚人們不同的經驗以使其停留駐足於此:可能是因著學習的經驗、也可能是因著潛藏的情感經驗。公眾來到公共圖書館,可以在芸芸眾多主題中獲取與自身經驗連結的知識--由是於此,學習本身亦是一場情感之旅。
其次,我們從「空間」(不論是實體或虛擬、開放或封閉) 角度去思考現有的公共圖書館帶給公眾的學習經驗。一個「易達空間」,或如《施政報告》所言的「友善環境」,一般是指針對圖書館的經常或非經常使用者 (包括外國旅客) 的各項需求進行詳盡評估。常人如今想像現代化的圖書館可能是一個有自然光線灑落、配以木製傢俬、備有廣闊的兒童遊戲區、或者還可以在綠色環境下享受咖啡的空間。屏山天水圍公共圖書館或許是其中一例。它標榜特有一個綠草如茵的廣闊戶外空間,木材混合金屬的建築設計。就實體空間而言,香港寸金尺土,為居住偏遠的基層民眾提供舒適宜人的硬體環境本無可厚非,然而,我們亦需要政策制訂者敢於創新與運用想像,提供更多角度的圖書館使用體驗。
接著,我們來看看圖書館如何用科技變聰明的例子。 Linda Freyberg在她的文章〈智慧圖書館〉(Smart Libraries)中介紹了新科技Huddlelamp。Huddlelamp是一種內置鏡頭的「燈」,使用者只需把其內置鏡頭對著平板電腦或電話等設備進行掃瞄,便能把數個不同屏幕的內容集結成一個大屏幕,形成一張虛擬工作桌 (見產品介紹)。更重要的是Huddlelamp使用開放軟體程式去教導公眾如何為手機編寫程式。現在人們只需要一張可以放置數部電子器材的桌子,便能從中學習並且自行生產知識。然而,有了新科技,圖書館在今時今日應該扮演甚麼角色的老問題似乎仍然存在。究竟圖書館只是幫助人們追求純粹的知識,或是進一步廣闊我們的思想以回應我們周遭的世界?科技有助於知識的收集,然而唯有圖書館才有權力與能力將知識制度化。
這裏要提出的重點是,當世界不斷進步、知識快速增長,我們是否真的「與時並進」了?「智慧城市」應該帶領我們對現今議題抱持開放的思考,而公共圖書館仍應持續保障公眾獲取知識的權利。以今年6月,香港公共圖書館把帶有性小眾議題色彩的的兒童書「閉架」事件為例,我認為它窒礙了「智慧圖書館」或「智慧城市」的發展。這十本關於同性伴侶家庭、性傾向、以及跨性別議題的兒童書反應了我們當前真實的世界,政府有必要取消將其「閉架」的這項措施 。「與時並進」不能僅僅倚賴科技,而創新發展更需要的人們的創造力與好奇心。21世紀香港的公共學習與教育必需與週遭世界接軌。簡而言之,公共圖書館不應畫地自限,而應負起拉闊公眾思維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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