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來這家公司保養多功能影印機是相當有趣的事，這裏人事千奇百趣。文件掃描後存入伺服器，大家不以為然，其實文件及電郵統統都給公司備份。伺服器設定修改過，請教i.t.的Daniel，總算搞定。測試傳輸，有意無意看到有人利用影印機傳情達意，甚麼鬆弛熊的拉鏈拉開了，肉麻死，卻打開了我們的話題。

 

　　今天沒有別的工作，不想回公司，跟Daniel在後樓梯閒聊。除了電腦，不擅辭令的我幾乎沒有其他話題。他比我健談，我們像玩「True or Dare」，但啤酒樽只會指著我，最怕問到拍拖的事。我徹頭徹尾是討論區裏的所謂「毒男」，是「毒性」很強的那種，單身沒談過戀愛，28歲的處男。

 

　　「你守身如玉得來很放蕩。」Daniel笑咪咪抽了一口煙，其實我有點怕二手煙。

 

　　「甚麼？」我不解，只覺尷尬。

 

　　「你啊！每次也跟五個一起來。」他張開右手，原來在說我的五隻指頭。

 

　　剛巧美術部的Ming走過，她點點頭帶著笑容擦身而過。男人自慰的事在女生面前曝光，感覺怪怪，Daniel看到我被火燒過的臉，抱著肚皮哈哈大笑。他叫我到旺角、油麻地之類花點錢開包，不是沒想過，但我承認怕死，惹了病怎麼辦？別笑我，我是「毒男」嘛。

 

　　晚上如常到討論區消磨時間，也到貼圖區流連，今晚收穫豐富，有我至愛的蒼井空。她是操控潮汐的月亮，小火箭已筆直對準夜空，我抓緊操控杆穿梭短暫的旅程，衝上雲霄瞬間，天空閃過Ming的笑臉......空氣漸漸回復平靜，堅定的意志慢慢軟化，電腦前對著我微笑的依然是蒼井空。

 

　　家在廟街附近，有點餓，時間尚早，到樓下買點街頭小吃填肚。

 

　　路過停車場那邊賣成人玩具的攤檔，「毒癮」發作過去八卦一下。店主是個五十開外的男人，熱情得令人有點難為情。林林總總的玩具堆中，赫然看到女神的照片放在「小容器」旁，是盜用的？我不清楚女神有沒有推出這款玩意，只清楚又「潮漲」。

 

　　老闆把「小容器」遞到我面前說：「隨便！」

 

　　隨便甚麼？就這裏？會不會太隨便？

 

　　「隨便摸，很像真的！」老闆見我猶豫，捉著我的指頭往「小容器」深處探索，軟軟的矽膠。我心跳不斷加速，小火箭再次蠢蠢欲動，怎麼辦？

 

　　「呀哈，」老闆很滿足的笑，「是不是真的一樣？」我怎會知道？又沒碰過真的。

 

　　「看！」他順帶跟我旁邊的客人推銷，「他都呆了，很像真。」再回頭望我，「是不是？哈哈哈。」明明是給他嚇呆，不是驚嘆它像不像真啊！

 

　　「很搞笑！」旁邊的客人插嘴。搞笑甚麼？回頭看赫然是Ming，一度電流從腳底衝上頭頂。我掙脫老闆的手，離開肢解一樣的玩具，很想挖地洞躲起來。

 

　　「看！小綿羊。」Ming遞上綿羊造型的「小容器」，手指不停碰它後面的小孔，「它很可憐，哈哈。」

 

　　「這個不能剪毛，走吧！」我慌慌張張拉她跑過馬路往佐敦方向走，不知走了多遠，才察覺一直拖著她的手。這是我長大後跟女生拖手最長時間的一次，感覺不可思議，像拍拖，很像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甩開手不停道歉，她笑得蜷縮一團。

 

　　「很像真！很像真！」她不停重複，害我的臉愈來愈紅。

 

　　那天以後，她叫我小綿羊，我答應請她吃飯，她替我保守秘密。然後小綿羊如常上網，在電腦前自我感覺良好地「潮汐漲退」，期待有天能證實「小容器」是不是很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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