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8/2013

《女性，戰爭與回憶》重慶婦女的抗戰講述

　　上星期我介紹過一本叫《好美麗株式會社》的書，描繪日治時代台灣婦女在家庭以外的職業生活。今天就介紹另一本講舊日婦女的書，書名是：《女性，戰爭與回憶》，副題是：「三十五位重慶婦女的抗戰講述」。作者是美國美田大學(Fairfield University)歷史系教授李丹柯。

　　內容是作者訪問35位抗戰時生活在重慶並在後方參與一些抗戰活動的女性，由她們口述當時的生活情景。作者如實記錄她們的憶述。全書共分4部分，一：抗日戰爭，女性與社會；二：抗日戰爭，女性與經濟；三：抗日戰爭，女性與政治；四：女性，記憶與中國的抗日戰爭。書前有作者長篇的引言，每一部分有一篇作者寫的長序。引言與各部分的序，可視為作者對這部分的訪問記錄的研究心得，是作者以學者身份所作的論述。而每部分的內容，就是一篇篇真人真事的自述。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中國政府遷都重慶稱為「陪都」，重慶於是成為戰時中國政治中心。成長與生活在這裏的女性忽然發現，戰爭從遙遠的新聞變成難以逃避的生活狀態。響徹城市上空的警報、擁擠的防空洞、飛漲的物價、流落街頭的孤兒，以及潮水般流入的難民，都成為抗戰時期重慶婦女的集體回憶。

　　1937年應澳洲某刊物的要求，蔣介石夫人宋美齡寫了一篇《戰爭與婦女》的文章。她說：自抗戰以來，中國各界婦女都積極奮發地為支持抗戰貢獻自己的力量。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領袖，建立起各種組織，為抗戰提供協助，與此同時，女服務員和舞女則紛紛到醫院和慈善機構當義工，普通家庭婦女也都自覺自願地照顧流浪兒童。宋美齡說，這場戰爭將中國婦女不會誇誇其談、只會努力做事的優秀品質表現了出來。

　　可惜，宋美齡的概括並沒有留下抗戰時婦女生活的真實記錄。抗戰史的研究敘述也只偏重軍事外交，忽略了婦女經驗。李丹柯教授走訪了五十多位當年生活在重慶的女性，記錄她們生命故事的同時，更聚焦女性的戰爭體驗和私人經歷，探討戰爭在女性生命中打下何種烙印，而女性又如何通過抗爭和忍耐來抵禦戰爭的殘酷。受訪者都是少為自己的人生留下記錄的女工、女傭、家庭婦女等沉默的大眾，也有女學生、女教師等知識女性，但她們都沒有機會為抗戰史留下見證。這本書真是難得的著作。

　　這種口述歷史，在西方社會的大戰史研究中，有很重要的角色，但在中國卻不多見，尤其是抗戰時期婦女口述歷史，更是絕無僅有。書在2010年由伊利諾伊大學出英文版，美國好幾本書評雜誌給予很好評價。今年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出了中文版，增加了15位婦女的故事，對一些問題作者又作了補充和解釋，不完全是英文本的中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