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2/2014
法國人最熟悉的油畫:自由領導人民
畫家:德拉克洛瓦(1798-1863)法文名:Eugène Delacroix
油畫、260cm×325cm,羅浮宮德農館
近日在法國,這張畫又成熱門話題。今年是中法建交五十周年,法國幾間博物館應法國外交部要求,組織一些藝術珍藏到中國展覽,作為紀念建交大事的系列活動之一。這張油畫原初在名單內,但幾經波折,終於仍停留在羅浮宮館內。按法國官方講法,該畫曾出國幾次,現發覺到它已很脆弱,不宜再遠遊。去年底有人用不脫色的嘜頭筆在畫下沿畫了一條長達三十公分的黑線,毀畫事件發生在LENS的羅浮宮。去年,該畫曾借給該新建成的小型羅浮宮,算得上是鎮館之寶,現已回到羅浮原來的位置上。終於,羅浮館長與顧問專家們作出決定,以後不再借出這幅油畫。
這是法國人最熟悉的油畫,中學教科書印得最多,以前用法郎貨幣時,這畫是一百法郎的圖案。
站在畫面前,我們隱約發現畫家用三角形主體構圖,以持槍帶高帽的男人(很多人喜歡猜他就是畫家本人)往上設一線,再右斜線拉下去,三角形呈現。那位露胸的女人,代表「自由」。她持旗的手是好像顫動著,是不清晰的。反之,紅白藍的旗是比較穩定,帶出靜中帶動的感覺,那讓我們繼續去猜想。德拉克洛瓦處理畫面的技法,特別是對顏色的配搭構成畫面的張力是非常獨特的,啓發出以後西方繪畫史上的各種流派。
畫的標題是後來加上去的,最初它簡單的叫做「七月二十八」,是紀念1830年的一場革命,是在七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天。一般稱為「光榮的三天」,終導致「七月王朝」路易•菲力登台。
如果你在巴黎經過巴士的監獄原址,那個原來的作為監獄的古堡早已拆卸,留下一個巴士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紀念銅柱、上面刻著7月27、28、29字樣,「光榮的三天」的革命歷史記憶。可見,法國不那麼著意去記念後來成為法國國慶日的1789年7月14;一般教科書都說巴黎市民在那天攻陷巴士的監獄,革命算那天開始。近代不少歷史學家認為1789年7月14日攻巴士的獄事件很待商榷。它的重要性在符號上,而不是歷史事實上。我們對歷史的認識往往是通過電影故事的渲染。我們也可以以這種眼光去看這張畫。其實,畫家不是做歷史學家應做的工作,他只是將強烈的感覺用他獨有的非文字的語詞去表達,它能打動觀眾有著它的內在因素。貝多芬曾說過,音樂是在文字結束時開始;我認為,畫也是一樣。
我的興趣是將那些不同時期的形象符號放回歷史、社會、語義中去欣賞。抽離現實地去談藝術品根本上是無法做到的。我們的語言是很有限制的啊!
法國大革命自1789年持續十年,到拿破崙奪權到他戰敗於1815年,法國返回革命前的君主制。重新登上王位的路易十八世,他是死於斷頭台上的路易十六的弟弟,在位十年,病逝後由另一位弟弟接上,那就是查理士十世。當時的法國人民處於列強監管下,整體社會氣氛是現實地接納妥協的方式,但查理士十世固執,要嗎做王,要嗎不做,不肯接受法國大革命及拿破崙所凝聚的,逐漸接近民主的方式。查理士十世連登位儀式都要走回路易十六的那一套;隨之廢議會、禁集會結社、管制出版,基本上言論自由被明明白白的摧毀。
1830年,農業失收、經濟很壞,光是巴黎就有六萬四千市民要靠討飯過活,失業問題無從解決。7月26日由一學生帶頭示威,人數愈來愈多,國王遠居巴黎西部Saint Cloud,委任拿破崙時期的一位老元帥處理巴黎秩序。激發大規模示威是在7月27日,當一名婦女被軍隊槍擊死亡,一名肉店小夥計將她的屍體肩背到勝利廣場,途中匯集抗議人民愈來愈多,全城陷入內戰般的混亂,巴黎各界起義,畫中帶著不同帽式代表不同階層,有農民、有工人、有知識份子,甚至有開明貴族。7月28日是最激烈的一天,到29日,市民發覺到全城已被示威群眾掌握。國王查理士十世退位,放逐到意大利北部,當時被奧國控制的地方,後染上霍亂病逝。他的死,正式為240年不斷的波旁王朝劃上句號。在各方妥協下,接位者路易.菲力是奧理昂一房,他的袓輩曾擔任過路易十五時的攝政王;而他的父親在1789革命期間有份投票斬路易十六,後來他也是死在斷頭台上。路易.菲力以「市民王」登上王位,但不是以前的絕對君權主義,而是走英國那種「君主立憲」路線。
該畫涉及的主題是與路易菲力有關,他靠這次革命上台的。他將畫買下,但不展出,一直要等到第二帝國時才與觀眾見面。
德拉克洛瓦將歷史與政治、文憲與符號、實錄與構想,事實與詩意混合一起,呈現給觀眾一幅耐看的優美而富有生命動力的一首詩,一首無聲音的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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