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2015

Daniel說的「灰姑娘告訴我的一些事」

　　地鐵車廂掛滿電影《仙履奇緣》廣告，我對玻璃鞋有陰影，小時穿拖鞋到公園玩，地上纏了一圈圈風箏用的「玻璃線」——附玻璃粉拿來割斷對方風箏線用。跟玩伴跑來跑去，明明陽光普照腳底卻濕漉漉，地上漸漸發現點點血花，誰弄傷了？幾個小孩互相觀察，旁邊的小孩大叫「Daniel你的腳破了」，才發現腳掌給玻璃線割得血淋淋。剛才只顧玩忘了痛，如今嘩啦嘩啦的哭著跑回家。玻璃又好水晶也好，踏著一對會破碎的鞋，像走鋼索般危險，偏偏女生趨之若鶩，希望自己是下個在舞會遺下玻璃鞋的人。

　　她溫柔？表面上應該是，但《格林童話》裏她會作弄姐姐，有壞的一面。她的勤力不是心甘情願，是在繼母淫威下迫不得已才天天打掃，可以選擇的話，相信她不會這樣做。她堅定？這倒是，一心想參加舞會，偷偷造了一條裙，說穿了只是個貪慕虛榮的女生。後來小神仙給她一條華麗長裙，赴會以非一般的南瓜車而不是馬車，比婚宴要有旋轉舞台飛天馬車更浮誇夢幻。最後她憑甚麼俘虜王子的心？她甚麼也沒有做過，就像韓劇《來自星星的你》千頌伊名句：「美就可以了！」

　　灰姑娘原來只不過是《格林童話》版的港女，王子呢？也不見得很好，戀腳癖的男人。女人長得美甚麼也可以，男人要是富有，再古怪的癖好也有人爭著要，這就是現實。港女想做公主，我卻不想當王子，要不戀腳癖，要不《白雪公主》裏的吻屍體，再不幸變青蛙變天鵝，快快樂樂生活下去，可能是遇上公主之前的生活。

　　今晚酒吧裏終於遇上公主——啤酒推銷員，坐在吧枱高櫈上偷望她走過，長長的腿在短裙下擺動果真吸引。她有意無意在我背後行來行去，問我要不要點她的啤酒，我偏不理她，前後要了幾支不同牌子，最後才點她負責那支。她再過來的時候，手上貼了藥水膠布，被客人的香煙不小心灼傷，可惡！酒吧明明禁煙。為了安慰她，我多點一支啤酒。

　　喝多了醉醺醺的離開酒吧，朋友真夠「義氣」，統統走了。在馬路旁吐了一地，她路過拍拍我的背，遞上紙巾。

　　「誰叫你亂喝，很易醉。」她剛下班，換了便服，打回原形的灰姑娘，小小的腿套在另一條短裙下，依然好看。她一拐一拐的，剛才送酒時被香煙灼到，不小心扭傷腳，多可憐，「你坐在吧枱前比較好看，顯得高一點。」

　　「受了傷還會去傷人，嘿。」早習慣給取笑長得矮細像小學生（愛美神尤甚），高跟鞋還不是給短腳女生自我安慰的禮物嗎？給踏著高跟鞋的女生笑我矮，實在不甘心。

　　「從前的男友都很高，女生覺得抬頭跟男友接吻很浪漫，其實我想倒過來男生抬頭跟我接吻。」我借醉行凶抬頭親了她一下，她大叫我嘴角還有嘔吐物。我跌坐行人路欄杆旁，看到她的腿，真的很美很美。

　　「我住附近，來我家洗一下吧。」灰姑娘原來是個壞女孩，要把我怎樣？

　　「好的，你扭傷腳，順便送你回去。」去舞會要南瓜車，到灰姑娘的家借醉便行。

　　小小的房間內，散著少女氣息，牆上貼滿明信片。一身酒氣，到洗手間梳洗一下，她偷偷溜進來，我信手抱著她，抬頭親她的小嘴。有點吃力，踏著高跟鞋的她真的比我高很多。

　　「這姿勢不浪漫，扭傷了不該穿高跟鞋，脫掉！」原來她身高跟我差不多，脫去高跟鞋我們「平起平坐」。

　　「聽說四大天王中有人愛穿『自信踭』，我穿了的話你要抬頭跟我親吻呢。」

　　「現在穿我的高跟鞋，莫說親吻，親哪裏也行。」上天可憐我守身多年，終於給我開恩，穿高跟鞋的張國榮迷倒萬千少女，我也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