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2/2014

愛美神說的「今晚開年」

　　還未跟前男友分手的農曆年，我的出嫁日期是拜年熱門焦點。分手以後，話題依然圍繞著他，何以分手？有沒有機會復合？珍惜眼前人，之如此類。為免尷尬，第二年我選擇出外旅遊避年，耳根落得清靜。幾年來，除了技安，身邊團團轉的都不能稱為男友，通俗一點只是「波友」或「炮友」，關係只在床上不在心裏。

　　技安興高彩烈的說了很多次，新年要帶我回家吃飯，也要跟我父母拜年。見面不打緊，但對很多老派人來說，會視作「見家長」，太沉重吃不消。我說新年習慣外遊，他又面黑了一星期。打趣在酒店房裏晚晚不同「主題派對」，跟他玩到天昏地暗，他才消消氣，還是不肯；騙他買了皮鞭手銬，他紅著臉傻笑，真氣壞人。

　　他提議到台北，農曆年最怕到台灣，人家都關門過年，沒甚麼好去。他說到泰國拜四面佛，我笑他頂多是床上人型坦克不是真的坦克，人家反政府集會封城你去開路嗎？他的臉塗了美源髮彩——「立即變黑」。我胡扯到菲律賓，他叫我星期日自己到皇后像廣場走一轉算了。他堅持台北，最終我定案，到高雄，理由是——「主題派對」只限高雄，求神拜佛我帶你到蓮池潭拜個夠。

　　他黑臉的耐力驚人，我以為只有女人可以板著臉做愛，他一樣可以，完事也面不改容，直到飛機抵達高雄機場，他才稍稍歡容一點。入住「高雄85大樓」民宿，透過偌大玻璃窗越過旗津漂到南海，景色蠻不錯。才剛進入房間，技安急不及待翻開行李箱問皮鞭和手銬在哪？我反一反白眼說：「不是你遊高雄送我的手信嗎？」

　　遵守諾言，第二天帶他到蓮池潭，他真的圍著潭邊逐家寺廟參拜，我不知他求甚麼，也沒興趣問。來到龍虎塔，爬完龍塔不夠，再爬虎塔，我的腿幾乎斷了。看他汗流浹背，面上流露滿足感換來我的幸福，大概是我願意陪他瘋癲的原因。四肢發達，記性也不差，回到酒店筋疲力盡，他還掛念那些「主題派對」。剩半條人命，何來力氣跟你絞盡腦汁開派對？沐浴過後大字形懶在床上，他嫌我沒誠意，問：「主題？」

　　「住家菜！」沒好氣的答，他顯得無奈，到底拘泥「主題」還是乾脆不做？他選擇除褲。

　　「哪我是甚麼？」美源髮彩又來了，跟他新春行運紅內褲相映成趣。

　　「你是盤菜，『大』盤菜，好不？」強調「大」，他自滿地微笑，「先生，吃還是不吃？打烊了。」他飛撲過來，差點把「住家菜」打翻。

　　第二天早上到旗津走走，他臉色一般，有一句沒一句鬧情緒，覺得我敷衍他。知道他對台北念念不忘，決定下午乘高鐵到台北，過一晚夜，明天折返高雄乘飛機回港，他臉上終展露今天第一個笑容。

　　來到西門町，甚少夜生活的他想到夜店喝酒。西門紅樓附近有家同志酒吧，本想捉弄他，但這古老一山受不了，為免節外生枝，還是算了。走進大街，路經當年失戀獨個遊台初嚐一夜情的酒吧。穿過情趣商店，走上二樓重遊舊地，才察覺這些年來不想重遊台北，是因為不想記起某些人和事。

　　在吧枱前座下，欣賞英俊酒保調酒解悶，乾了一支啤酒，到洗手間順便補妝，回來卻看到技安和女生暢談甚歡。閃到技安背後，他完全察覺不到我存在。女生「S」型倚在技安旁，誇張的胸脯擱在吧枱上，技安眼睛不由自主掉進雙峰之間的深淵裏去。女生過分嬌柔近乎卡通的聲線，如果不是裝出來的話，等同男人二十四小時勃起一樣，都是一種病。差點忘了，技安從前約會過援交女生，他似乎對「職業女性」甚感興趣。火燒心轉身跑到樓下情趣商店，買了兩件小玩意氣急敗壞跑回去，狗男女還在嘻嘻哈哈。

　　「小姐你這姿勢很有問題，小心脊椎移位。」女生面色一沈，突然撞破好事的技安嚇得半死，我把著他手臂作恩愛狀，「不好意思，吧枱用來放酒不是放奶。」人型乳牛知難而退。

　　和技安回酒店，路上一直支吾以對更顯心中有鬼。這晚心情有點複雜，不安、妒忌、憤怒、醋意......我沒有表露出來，落落大方的一起泡熱水澡舒緩情緒。把房間燈光調暗，命光著身子的他趴在床上，他滿心歡喜的發笑。從性趣商店膠袋掏出綑著粉紅羽毛的手銬，反鎖床上的他情緒高漲。「期待已久的主題派對來了，記住小道具是你送我的手信，要付錢啊！」

　　「嘻嘻，沒問題——嘩！」慘叫一聲，皮革拍板侍候大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