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2/2013

愛美神說的「平安夜，他愈來愈大」

　　「小學生？送襪。」公司交換禮物，Daniel抽到我預備的那份，嫌棄二字寫在他臉上。

　　「捲作一球塞進褲襠，牙籤變巨龍。」沒理會他的臭臉，拆開手上有點重量的禮物——砵仔糕四個。

　　「哈哈哈，」Daniel幸災樂禍大笑，低聲的說：「胸前放兩個，給技安來一頓『人體砵仔糕』。」論嘴巴下流，他比Tony更甚。

　　今年冬至在星期日，老闆提早在周五請我們吃午飯，也順帶先交換禮物，平安夜下午的派對，老細獨資來個大抽獎。午飯時Daniel不停垂頭玩手機，中場偷偷溜了，神神秘秘。幸好飯後約了客戶提早離開，否則錯過了一場好戲——Daniel拖著胖胖的女孩走過公司附近天橋，這下流小子，怎會跟這胖嘟嘟的拍拖。小心翼翼以人群作掩避，跟蹤這對小戀人。走到轉角處，Daniel甩開女孩，女孩離開時跟我擦肩而過，眼紅紅的，聖誕前鬧分手？殘忍啊！

　　「跟尾狗，幹嗎跟蹤我？」Daniel打電話來，原來早察覺我的存在，「不是你所想的，她最要好的好姊妹誤會她是第三者，要我幫她避嫌。」好姊妹懷疑好姊妹......

　　「八十年代港產片？老套鬼，她剛才哭著離開。」神經，幹嗎跟我解釋？

　　「真的？」頓了一會，聲音略帶憐憫，「她蠻可憐，我覺得她根本沒朋友，生日在平安夜，誰會跟她慶祝？都拍拖去了。」

　　突然殺出個素未謀面的男友，還要是小學生身高的，會不會太突兀？好姊妹會相信？最詭異的是，Daniel很關心這胖胖的。

　　跳上地鐵車箱，不期然想到當日男友跟我分手，也是臨近聖誕的事。在這家公司搭上的男人，算著算著也有好幾個，不禁失笑，原來當了壞女人也有一段日子。遺憾的是，我的「覓食名單」賣相一般，最上乘的Adam，可惜只能「玩弄於掌心」，嚴格來說不在名單內，他是我暫時唯一的遺憾。正當回味當日在酒吧後巷和Adam一「手」之緣，這個優質「遺憾」突然出現在下個車箱。一身修身西裝格外性感，久違渾圓的屁股（技安的不算，那是厚不是圓），還有前方微微股起的線條，是「神州一號」嗎？假如他是聖誕老人，真希望他來鉆煙囪——你們又在胡思亂想嗎？

　　列車徐徐停下，他準備下車，雙腳本能地追出去，呼吸和心跳加速，怎算好？他在月台上回望了一眼，向這邊走過來跟我碰個正著，手背有意無意掃到「神州一號」，天啊！如果這是下流的話，打落地獄前讓我一盡魔鬼的職責好不？Adam扶起我，失魂落魄的失了方寸，技安突然來電，把我靈魂招回來，心裏不停毒罵發明手提電話的人。

　　「終於買到乾電聖誕燈。」他像小孩般興奮。

　　「買來幹嗎？」平息怒火，畢竟他沒做錯，「濕電的不好嗎？省卻買電池。」

　　「不怕漏電，嘻嘻。」不知哪裏覺得好笑，他卻笑得像個傻瓜。

　　「你家裏哪有聖誕樹？」

　　「有的，聖誕來我家給你看。」

　　臨近聖誕，他比我更忙，這陣子少見了面，公司三八傳我們分手，聽說還開出暗盤，打賭能否走過大除夕。曾是床上密友的Tony問過，怎麼搭上平庸的老粗技安？沒生活情趣笨笨呆呆，像我這樣好玩的，應該有更好選擇。

　　大概是他夠笨夠呆生活簡單，令我覺得安穩。我知外邊天朗氣清，漁船終究會離開風平浪靜的避風塘，揚帆而去；但不是今天，也不是大除夕。想到這裏，很想見技安，打電話給他：「今晚到你家睡。」

　　公司裏忙個不停，回來後只剩半條人命，晚飯後技安在沙發睡著了。不想打擾他，留下字條靜靜回家去——「先回去，看不到你家裏的聖誕樹。」沒料到他因我不辭而別生氣，男人真小器。不方便日子給他「愛的小手」，勉為其難像虧欠他似的；怕他累透擇日重賽，又怪我害他那夜對天開槍。

　　平安夜那天下午四時許，大夥兒在會議室享用公司安排的到會美點，高潮是大抽獎。超市禮券、iPad、按摩組合、機票都有。整天心神恍惚的Daniel，抽中雙人自助餐券。搞笑的是，自助餐券有效期是當日——十二月二十四日，老闆在開玩笑嗎？他望著偷笑的我，沒好氣的遞過來：「給你和技安去吧。」

　　「我們怕人多，今晚在他家裏過。」已不是第一次為小事冷戰，幸好平安夜，冷戰總能平安度過。Daniel皺著眉，我知他沒約，平日跟他投契的男同事，嫖的嫖，拍拖的拍拖，有家室的回家享天倫，他孤家寡人。

　　「自助餐呢，最適合肥胖的人。」我輕拍他的肩膀，他嘴角一翹，我是他肚裏半條蟲。

　　「怎麼了？」他臉紅，「人家生日嘛，生日飯而已。」又跟我解釋？誰在意你生日不生日飯，看看手表，是時候到技安家共度不平安的平安夜。這家伙為我準備了肥牛火鍋，吃過後他趕著洗澡，我幫忙收拾，走出廚房人已躲在房裏大叫：「冷死了，快來！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