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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9/2013

一點也不愛他

  敏珮的人生曲折得像一部小說,在她二十歲那年,她爸爸作主讓她和合夥人的兒子訂婚了,那個兒子是留美的,據說小時候兩個人扮家家酒,那個男生就很喜歡她了。但是長大以後,敏珮一點也不喜歡他,那個叫做育成的男生,在我們眼中就只是個一廂情願的癡心人。

 

  敏珮參加社團、舞會、團康、戀愛,生活過得多采多姿,後來真的刻骨銘心的戀愛了。為了那個學長,她和家裏大吵大鬧,飯也不吃,覺也不睡,非解除婚約不可。那段時間真是烏煙瘴氣,連我們這些旁觀者都覺得壓力太大,很怕她真的出事。後來是育成同意了,婚約解除,敏珮獲得最後的勝利。

 

  那時我已經覺得這故事寫出來夠轟轟烈烈的了,沒想到她的人生竟是如此高潮迭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敏珮的父親因為外遇問題捲款潛逃,留下一大筆債務,育成的父親是受害者,帶著育成三番兩次去找她們母女討債,說出許多難聽的話。

 

  敏珮的媽媽叫她快些跟學長結婚,然後跟學長一起出國,就不用理會這些事了。敏珮和學長談結婚的事,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是第三者,她所以為的無比真摯熱烈的愛情,只是一場騙局。一個多月之後,我們收到她的喜帖,她決定嫁給育成。

 

  「這樣就不會有更糟的事了吧?反正我一點也不愛他。」我記得她那時是這樣說的,說的時候很平靜,面無表情。敏珮和育成生了兩個孩子,被朋友取笑:「不是一點也不愛他?」

 

  「一點也不愛他,也要做點工商服務吧?」敏珮變得善於自嘲了,也容易發笑了。我默默看在眼裏,覺得這不會是無意義的。

 

  二十年後,我的感覺被證實了。育成因為疲累過度,心肌梗塞陷入昏迷,敏珮幾乎崩潰,我從沒見過她那麼失控與慌亂,拉著醫生一直痛哭哀求,看見我們也是哭個不停:「如果他好不了,我也不活了。」反反覆覆,只說著這兩句話,還好育成在急救之後甦醒了,敏珮寸步不離在病床邊照料。

 

  我知道,如今她愛他不只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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