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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世說
08/11/2023

反猶不可取,鑑古知今謹守人道主義

#大國博弈 #以色列 #猶太人 #巴勒斯坦 #以巴衝突 #容我世說

  以色列在加沙屠城,引來全球一場波瀾壯闊的挺巴運動,有人不自覺把猶太人、錫安主義者和以色列人全劃上等號,這是非常危險的。事實上,猶太人不一定是猶太教徒,更不用說會自動成為錫安主義者。翻查歷史,錫安主義在19世紀崛起時,有不少猶太人並不支持,至今也是。至於以色列人,所指的是持以色列國籍的人,當中也有阿拉伯裔和其他族群。錫安主義者追求以色列在整個巴勒斯坦建國,成為純猶太人並信奉猶太教的國家,屬猶太教原教主義者。

 

  在此,我們可以看到,宗教的民族化和國族化,以及意識形態化,再加上利益的角力和背後大國的地緣博弈,令原本以色列立國這個政治行為被抹上濃濃的宗教色彩,以此合理化以色列國的存在,導致長達75年的地區衝突,令大眾難以分清楚猶太人、錫安主義者及以色人三者之間的異同,當不滿以色列時,便容易也把情緒發洩在猶太人身上。可是,在群情洶湧下,我們更應保持理性。

 

  有媒體報道指,歐洲因今次加沙危機,令反猶主義重現,有些歐洲國家如法國等排猶事件暴增。雖說這個反猶標籤現在也被以色列和錫安主義者濫用,把所有批評者打成反猶人士和恐怖主義同情者,但當中亦的確有人為此襲擊猶太教堂和歧視猶太人。我留意到,社交媒體包括華人圈,愈來愈多視猶太人作為一個民族來醜化,並翻炒過去猶太人欲操控世界的陰謀論,從而湧現仇恨言論,實在不可取。

 

外界往往將猶太人、錫安主義者和以色列人劃上等號。(AP)

 

  受害者成加害者,不自我警醒、不汲取歷史教訓,結果把自己變成眼中的敵人。在人類黑暗歷史不斷輪迴之際,人道主義是我們最後必須堅守的防線,才能點亮一線曙光,讓我們不至於絕望。事實上,在這淌血的巴勒斯坦土地上,猶太人和巴人不一定是世仇,而我在聖地多年的採訪,也曾見證兩個民族為和平付出過的努力,共同推動和平運動,滋養出人間友愛,默默地、慢慢地,在散播和平種子。他們的工作,在國際傳媒的聚焦光以外。

 

  歐法(Orfa)與希維雅(Sylvia),多好聽的名字。她們從美國移民以色列數十年,到現在快要接近70歲了,如銀絲的白髮,飄於呼呼寒風中。每天清晨六點多,她們便結伴跑到不同的以色列檢查站,觀察人權狀況。「和平的女兒」(Daughters for Peace)、「女性為人權」(Women for Human Rights)……想不到,以巴地區的女性,勇敢地站在和平運動的前線上。

 

  那個早上,我的臉被寒風打得赤痛,雙手僵硬得不能張開,但她們拿著照相機、筆記簿,站在檢查站上,一站就好幾個小時。歐法對我說:「我們在這裏,不是要針對軍人,而是不要讓他們犯錯,即使執行任務,也可以禮待人。畢竟,他們年輕啊!活像我的小孫兒,他們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這副老骨頭,要站在這裏,看守他們、守護他們……」巴人見到她們,也感到欣慰,有甚麼怨氣,一一向她們申訴。有人做判官,從中化解了檢查站上多少的衝突。

 

  「我們比巴人有特權,我們必須先踏出第一步,伸出我們的友誼之手。」杰若米這樣說。杰若米是「拉比為人權」一員,不過,他比其他成員更為積極,主動跑到巴人地區打招呼。一頭金色捲曲長髮、一把鬍子、一個大肚腩,巴人小孩子看到他,可能覺得奇怪,他是我們的敵人?還是天上使者?聖誕老人?

 

  杰若米張開他的雙手,為這些孩子創建了一所學校,就在垃圾山上,孩子第一次嘗到讀書的滋味。垃圾山附近的巴人居民,也向杰若米道謝,由於他的努力,他們終於有了一條電線,雖然不足,卻為他們帶來了一點光明。嘩啦、嘩啦……杰若米在學校一出現,小孩子搶著跳到他懷裏、騎到他肩膊上、扯他的鬍子、吻他紅紅的臉龐。「他不是敵人、使者、聖誕老人,他是好拉比、好老師……」孩子七嘴八舌說著感受。好一幅溫馨、美麗的圖畫。

 

  一個晚上,在耶路撒冷舊城一間酒店內,一位以色列人、一位巴勒斯坦人,他們擁抱在一起,為他們遇害的親人,痛哭一番,然後向對方說:「我感受到你的痛苦。」、「只有放下仇恨,才可以打破暴力循環,才可以阻止更多家庭失去摯親。」


  「父母圈」(Parents' Circle)創辦人蘿比以最沉重又溫柔的聲音,道出以巴雙方無法承受的傷痕。和解,是唯一的出路。來自南非的蘿比,她二十多歲的兒子大衛在年前服役時遭巴人激進組織殺害,失去摯愛,令她陷入了一段黑暗的日子。她不斷問:「為甚麼?為甚麼?」

 

反戰示威在以色列國內多個城市蔓延,民眾持續要求停火。(AP)

 

  可是,這個地區永遠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但有一點,她知道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推己及人,她想到巴勒斯坦自治區也有像她一樣的受害家庭,體會到他們同樣的痛苦。為了阻止更多悲劇上演,她首先從以色列出發,尋找其他的受害家庭,成立「父母圈」,組織慰問團到西岸。西岸的巴人受害家庭覺得奇怪,心想:「他們的子女被我們巴人殺掉了,為何他們沒有恨我們,反而前來慰問?」

 

  巴人家庭大受感動,明白寬恕才是出路,了解到以色列老百姓也一如他們面對傷痛,巴人激進組織必須停止以暴力打壓無辜以色列人。於是他們也加入了「父母圈」,共同推動和平。在我面前,蘿比擁抱著一位巴人朋友蘭達,但蘭達的哥哥卻在以軍槍下喪生。如何是好?她們不約而同回答:「我們更應靠近些,毋須親以色列或親巴勒斯坦,我們所親的、所支持的,是和平,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可是,愈來愈右的以色列政權,不斷扼殺兩個民族聯手的和平運動,但他們仍沒有放棄希望,近日在以色列各城市已湧現大批呼喊停火的示威者,他們要用選票向內塔尼亞胡說不。

04/09/2024

德國選舉 | 德國極右黨東部選舉崛起,前東德抑鬱知多少

#容我世說 #德國 #AFD #德國另類選擇黨 #納粹 #東德 #大國博弈 #極右政黨

   德國近日舉行聯邦州議會選舉,被視為極右政黨的「德國另類選擇黨」(AFD)竟然在前東德的東部地區有不錯成績,除在圖林根邦(Thuringia)獲32.8%選票勝出,又在薩克森邦(Saxony)獲三成選票排行第二,跟著是布蘭登堡邦,民調亦顯示AFD有機會再下一城。這引起各方特別是投資界極為關注,不禁問,柏林圍牆真的倒下了嗎?

 

  雖然AFD離執政尚遠,但足以為德國主流政治敲響警鐘。這可謂自二戰結束以來首次讓極右勢力衝破紅線,向著執政標竿直跑,使總理朔爾茨和其執政聯盟看得冒出冷汗來。AFD成立於2013年,在政綱上表明反歐盟、反歐元區、反穆斯林移民,有不少學者甚至指該黨思想含有納粹成分,這實在觸碰了德國的歷史傷口。德國一直嚴防納粹思潮再度萌芽,可是AFD的出現兼他們今次地方選舉的表現,卻狠狠刮了德國主流社會一大巴掌。

 

AFD支持者出席圖林根邦地區選舉的拉票活動,並高唱國歌。(AP)

 

  大家紛紛好奇,東西德於1991年統一後,究竟德東的發展情況哪裏出了錯,成為極右力量的土壤這讓我想到我在2019年前往柏林採訪柏林圍牆倒下30周年,趁著這個機會專程跑到德東了解當地經濟和民生生活,與西邊有多大分別,以及聆聽人民對統一30年的心聲。

 

  第一次前往柏林是在圍牆倒塌之時,30年的時空,滄海桑田,無論個人與國家都變化了很多。談到統一後的新德國,我在當年認識的東德朋友都提出,新德國的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撰寫的,並反問我,柏林圍牆是否真的已倒下?

 

  一位前東德藝術家這樣說:柏林圍牆倒下,只是西德人自己這樣認為。事實上,在東西德統一整整30年裏,東邊的人最感沮喪的是,隨著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消失,他們連歷史話語權也跟著喪失,甚至過去的一切都給全盤否定了,西邊的人成為他們的代言人,而西邊的人解讀當年一連串歷史事件,都已定出他們的標準立場,世界就從他們的視角去審視新德國的歷史。

 

柏林圍牆倒下後,西邊的人彷彿成為東邊的人的代言人。(AP)

 

  回顧歷史,東西德的出現,可說同樣是站在反納粹德國(第三帝國)基礎上,所確立出來的兩個政體,進行不同的實驗。當然你可以說東德是蘇聯擴張的產物,但有東德人卻反問,西德統一東德的過程裏,何嘗不是一種殖民?他們稱之為「自由殖民主義」。當柏林圍牆倒下,東德的政治進程旋即由西德執政黨主導和規劃,而勇敢推動簽名運動要求改革的東德知識分子,卻要靠邊站,等候照顧。

 

  還有誰會耐心研究東德人當年的革命追求?西邊的人看東邊,屬於偷窺式的,用負面的眼光去進行一種歷史論述,把東德描繪成與「第三帝國」無異。現在應是時候傾聽另一些人的歷史了。

 

  記得數年前我在歐洲議會訪問「左翼」黨(Die Linke)時任主席嘉比.森瑪(Gabi Zimmer),我們一見面就談了將近3小時,直至夜幕低垂,議會辦公大樓下班人潮已過,變得空蕩冷清,但嘉比仍興致勃勃地回答我的問題,最後就像是兩位老朋友在聊天。

 

嘉比.森瑪少年時是東德共青團成員,對歷史大變局五味雜陳。(AP)

 

  嘉比的助手表示,過去記者來專訪,問的都是當前德國的政治和歐洲議會與左翼政團的難題,但我一坐下,就問她的家鄉在前東德共產黨統治時期的故事、久違的記憶、她兒時的生活,還有少年時代的夢想。原來她的父親是共黨政權領導層,而她則是共青團成員,她和父親經常爭論國家如何改革,特別是共黨的改革。

 

  當柏林圍牆搖搖欲墜時,嘉比和大部分共青團朋友紛紛額手稱慶,對未來充滿憧憬,他們原以為可以來一場黨內革命,趁機踢走守舊老人,但從來沒想過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竟然就這樣消失了!原本的革命來了一個急轉彎,被動地融入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成為新德國一員,他們在錯愕中面對變局,只得慌忙補課。

 

  這是他們那一代年輕人悲喜交集的記憶,五味雜陳。現今已很少人談前東德,連她具有歷史意義的國會大樓也被新德國拆毀了。不少年長一輩的東德人,感到他們的身份認同與過往生活,也受到剝奪,但這並不表示他們想走回頭路,不,沒有,若要重新選擇,他們還是選擇民主與自由,只是過去一切仍是他們生命重要的部分,不希望東德在歷史被逐漸消失。

 

德國的大型花車巡遊,曾諷刺AFD是新納粹勢力。(AP)

 

  換言之,德國東西之間仍存在一幅無形的心牆,兩邊的經濟差距在統一初期更是明顯,破落的東邊和現代的西邊,令人恍然明白,心牆加上經濟鴻溝,一直拖著德東的後腿,年輕人尋求工作機會紛紛往西邊發展,德東的老齡化使得該地區愈趨保守;加上過去10年隨著阿拉伯多國內戰湧進德國的難民激增,他們多選擇生活指數較低的德東暫居,使得德東的新移民壓力不斷上升,即使德國政府投放資源欲大力發展德東,亦無法抵消德東種種社會問題帶來的後遺症,遂令極右勢力有機可乘。

 

  今次要面對新納粹勢力如何透過民主走入建制,不僅是德國的挑戰,也是整個歐洲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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