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 & Love

　　12月，對單身的人來說，不是個好月份，一連串的聖誕節、除夕、新年和情人節排山倒海，好像將單身者隔絕在外。不過，我從不為過節而隨便找個人。

　　我，Nina，26歲，單身差不多一年。

　　他叫Steve，我們約會了個多月，暫時只停留在吃飯聊天的認識階段。月頭他已約我過平安夜，大家都明白箇中意思，我也樂於給大家一個機會。

　　他一直無提過約會的事，只在平安夜當日中午，收到他的WhatsApp：「你記得約左今晚？」

我：「記得呀。」

他：「我無諗食咩喎，不如迴轉啦？」

嗯，今晚是平安夜，吃飯要預早訂才有枱，看來你沒看過也沒idea...。

我隨意地回了一句：「好。」

他：「我無訂位，今晚要拎定飛排隊啊。」

　　我不覺得豪花幾千元食個聖誕大餐才叫好，壽司也很好吃的。只是節日要排迴轉，要等幾多十個number，等幾多個鐘...嗯，我不敢想像囉。這個年代，約朋友食飯都會上定Openrice，book定枱，何況大時大節，想有枱食飯，更要預早book，香港是這樣的，我以為是常識？

他繼續WhatsApp：「不如今晚睇星戰？」

我：「OK」

他：「我無信用卡，你上網買埋飛好無？」

我：「Oh」，除了OK，除了Oh，我確實想不到另一個回覆。

　　其實平安夜想看場戲，都要事前幾日買定飛的…我也懶得去深究他這個歲數沒有信用卡這回事…。

　　我從無寄望他安排甚麼聖誕節目，兩個人開開心心，食餐飯睇場戲，其實也是不錯的約會。只是這場約會，由他當日才記起，沒看過餐廳，沒有訂位，就連戲飛都叫我上網買，那麼他到時準時出現就可以了？約會的誠意在哪裏？

　　約會不只是提出邀約，得把口就可以，少少的行動和誠意有沒有讓人感受得到？大家不是18、22啦，還要牽扯說自己未識約會，不懂拍拖嗎？大時大節，單對單在平安夜相約，含意很明顯，既然如此，這場約會俾少少誠意好不好？無心就不要約這天，OK？

　　與其為了排遣寂寞，找個沒丁點誠意的人陪過節，其實也是場無意思的消磨，我倒不如回家煲劇更好。

　　步出office門口，我WhatsApp他：「我哋有機會再約啦，enjoy your Christmas。」

　　除夕、情人節，下一次的約會，非誠勿擾！

　　晚上八時許下班，到街角餐廳買外賣，轉入後街，在便利店前過馬路，再走一段路回家，風雨不改。

　　提著熱烘烘的外賣，在行人綠燈亮起前，靜靜在便利店前守候。便利店對街的落地玻璃後，出現熟識的面孔。坐在長桌前吃著微波爐小吃，分量所見，相信是他的晚餐，每晚如是。

　　裇衫、西褲、黑皮鞋，應該是同區的上班族。她不知道對方是夜班打工仔，還是跟她一樣，是天天加班的基層員工。

　　便利店固定的金屬椅子上，他雙腿擠壓出的線條格外性感、好看。桌下昏暗的大腿間，今晚開了天窗——忘記拉拉鏈。白色的一角是恤衫的衣角，還是純白小三角？傳統、簡約、不花巧，她的心跳聲大到幾乎對面行人路也聽得到。

　　天窗可一不可再，除了回味，就只能期待。隔著玻璃的他，已察覺到她的異樣，漫不經心張開雙腿，展示她看不到，但想看到的秘境。意識上的裸露令他莫名興奮，她可察覺得到？

　　第二天晚上，他買了更多食物，靜靜在便利店守候她路過。八時半左右，她提著外賣在面前出現。二話不說，把寫了字的便條貼在玻璃上，嚇得他把嘴裏的食物噴到桌上。

　　他尷尬地四處張望，面紅得像辣椒醬。街上的她忍不住偷笑，一直盯著他幽幽的胯下。他冒著汗環顧四周，深信沒其他人看見，慢慢張開腿，拉開褲鏈，露出內褲回答便條上的問題。

　　綠色行人燈亮起，她匆匆撕下寫上「白色？」，然後走過對面行人路，邊走邊笑回家。綠燈不停閃動，他才驚醒衝出便利店。可惜她已消失眼前，剩下忘了拉上的小天窗，在昏暗街上擾擾攘攘。

　　這晚，她如常到餐廳買外賣，他已在門外守候。

　　「你每晚也光顧這家餐廳？」他吸一口氣問。

　　「你——」

　　「留意到膠袋上的餐廳名字，我是來等你的。」

　　「有事？」心跳漸漸加速，期待好事即將發生。

　　「一起吃飯好嗎？」她呆了片刻，「今天不用寫便條貼吧？」她笑得合不攏嘴。

　　今晚他天窗全開，劃上的句號，也許是白色的。